买好地,宋惊蛰卖地挣的银子就剩五两了,加上他从衙门领的工钱,也才十五两银子。
林立夏还想把这银子和地契一起藏好,宋惊蛰直接拉着他去镇上裁缝铺子:“忙了这么久,我们也该犒劳一下自己了。”
他让林立夏给自己选两身衣裳。
“村里不是有纺织坊吗,跑来镇上买什么衣服。”林立夏站在裁缝铺子门前,不想进去,“这里的布太贵了,我们还是回村去买吧。”
有过一次捉襟见肘,林立夏明白冯金玉平时为什么那么省了,就是怕家里万一遇上个什么事,拿不出钱来,向别人低头难堪。
这会儿自然是能省就省。
“不买布,买成衣。”宋惊蛰拉着林立夏直接进了铺子,叫他挑几件中意的衣裳。
林立夏望着铺子里花花绿绿,针脚密集的成衣,一张脸爆红。
他的针线活实在不堪入目,上次惊蛰哥拿回来的麻布袋子,让他改成两件下地穿的短褐。
他裁坏了好几个袋子,改了好几天都改不出来,最后还是宋寒露看不过眼,接过去几下帮他做好了。
惊蛰哥定然是瞧见了。
“惊蛰哥……”林立夏靠近了点宋惊蛰,紧挨着他的肩膀,想跟他解释几句。
毕竟在惊蛰哥眼里,他可是个温柔贤惠,什么家务事都会做的哥儿,结果现在饭不会做,衣裳也不会做,会不会太幻灭了?
“这家铺子的衣裳不好看吗?”宋惊蛰装看不出林立夏的不好意思,低声问他。
林立夏不会做衣裳,宋惊蛰也是最近发现的,这跟他想象中的立夏确实有些差距。
可宋惊蛰看着他悄悄摸摸地做衣裳,一见到他就急急忙忙地藏起来,然后再微红着脸跟他扯七扯八的。
他心里的那根弦就跳动不已,想捏着他说话的酒窝,狠狠地蹂。躏。
跟他说话时的样子比起来,宋惊蛰觉得立夏不会做衣裳好像也没有什么。
所以这会儿,他使坏的没有戳破,想看立夏还会对他做些什么。
“没有,很好看。”林立夏被宋惊蛰这么一问,刚升起来的那点勇气又灭了下去,他仔细瞧了瞧宋惊蛰的面容,没在他脸上看到什么异样,这才选了两件普通样式的衣裳,“就这件深蓝色和褐色的吧。”
惊蛰哥没说他不会做衣裳的事,应当是还不知道……吧?
林立夏回忆了下他做衣裳时,都是背着宋惊蛰做的,何况宋寒露跟他改衣裳的时候,也说了:“立夏哥,你放心,你不会做衣裳这事儿,我不会告诉我哥的。”
自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的林立夏,舒了口气,打算回去再好好跟针线磨一磨,也不求多好,能完整地做出来一件衣裳就很好了。
“这两件颜色太深了,换个浅一点的。”宋惊蛰瞧着他悄悄舒气的模样,眼底都是笑意,否决了他选的那两件衣裳,重新给他选了两件,“这件扎染的水蓝色好看。”
宋惊蛰现在还清晰地记着,林立夏嫁给他那天,穿着那件蓝色的衣裳,笑盈盈的模样。
他喜欢他穿得艳丽一点。
“有点贵。”林立夏看了眼没有凑过来的掌柜,小声跟宋惊蛰说。
“没事,不下地的时候穿。”宋惊蛰知道他顾忌价钱,又道,“我也买一件,走亲戚的时候,我俩穿一样的。”
“好。”林立夏立马同意了。
村里的夫夫都太含蓄了,出门在外连个手都不敢牵。
林立夏不一样,他喜欢跟宋惊蛰黏在一起,正儿八经成亲拜过堂的,就该穿一样的衣服,牵着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
林立夏答应得爽快,等宋惊蛰付了钱出了铺子,他还是心痛不已:“太贵了,一套就要了一百五十文,不如买布匹自己做。”
一匹布能做两件衣裳呢,有些厉害的妇人,做完两件衣裳还能剩些布料裁剪些别的。
他们这一件衣裳就去了一匹布的价钱,怪不得开铺子的能挣到钱,这能不挣钱吗。
宋惊蛰听着林立夏的絮叨,唇角浅笑不已,只是一件扎染的衣裳,他都嫌贵,要是知道他真正想买的是那件水蓝色绣花的衣裳,会不会惊得跳脚?
不过那身衣裳着实太贵了,只是绣了些亮眼的图案,就要三百五十文,倒也不是买不起,只是他们刚买了地,就穿得这么扎眼,旁人还觉得他家发了大财呢。
只能先委屈立夏了。
“惊蛰哥,我们回去开地吧。”林立夏抱怨了句,就住了口,花了钱总想挣回来的他,闲不住地又想回去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