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咩咩——”
宋惊蛰和林立夏赶到的时候,大黑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栓它的绳子缠在了两棵树上,可能吃着吃着草,绳子就挂它脖子上去了。
恰好,栓它的地方又有点坡,它一挣扎,跌下了坡,可不就整个被吊起来了嘛。
也幸好这个坡不是很高,羊蹄子蹬蹬,还蹬到一点土,没让绳子完全勒脖子上,不然宋惊蛰和林立夏这会儿就该吃上羊肉了。
然而,两人看着救下来躺在地上止不住发抖的羊,磨了磨牙,现在就有一种疯狂想吃羊肉的冲动。
“叫叫叫,再叫就把你给宰了。”林立夏现在听到羊叫就烦,偏偏这羊抖得厉害,他还不能上手,只能一边给它喂水,一边气狠地骂道。
宋惊蛰看林立夏骂羊也没有反应,别说林立夏了,他也想骂。
“这羊要再不治治,每天光是看它,都得耽误不少功夫。”
想了想,宋惊蛰觉得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得想个法子让羊安静下来,它就不信所有的羊都跟他家这头一样,整天闹腾。
林立夏安抚着羊默了默:“要不,早些让它怀羊崽子吧。”
没准怀上羊崽子就不闹腾了。
“也行。”宋惊蛰应下,“我明天再村里问问,看看谁家有公羊。”
要不是被这羊给气狠了,宋惊蛰原本打算下半年才让羊怀孕的,这样也能给它一个初到他们家的适应期,
既然它这么不老实,怕它哪天真把自己给折腾死,让他和立夏亏笔大的,宋惊蛰只能提前给他配种了。
羊肉贵,小羊羔也贵,喂不好就要亏一二两银子,没家底又不会喂羊的人压根就不会去揽这活儿,因此村里喂羊的人没几户。
宋惊蛰在村里打听了一圈,最后打听到秦家湾周二凤的家里有公羊。
先前因为宋惊蛰要说亲,大伯母秦翠莲想把她家的傻哥儿秦云禾说给宋惊蛰,两家闹得很不愉快。
不过后面他大伯母不知给周二凤说了什么好话,两人又重归于好了。
大伯母跟人家相处起来都不尴尬,宋惊蛰就更不会尴尬了,牵着羊,带了二十个家里的鸭蛋上门说明缘由,周二凤也敞亮,收了鸭蛋,很爽快地把她新招的哥婿叫了出来:“鸿运,把这羊牵去后院和另外一只公羊放一个圈里。”
“哎,这就来。”
这喂山羊的手艺就是周鸿运从山里带出来,秦翠莲一唤他,他就停了手里的活计,过来把羊牵去了后院。
期间,蹲在院子里数蚂蚁的秦云禾见他牵了一只羊要去后院,立马丢了手里数蚂蚁的小棍,过去拉周鸿运的手,问他,为什么要把别人家的羊和自家的羊放在一起。
周鸿运拉着他,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说明原因,直到秦云禾听明白了,两只拇指弯在一起碰了一下,周鸿运这才笑着夸他聪明。
“麻烦婶子了。”宋惊蛰道了谢,视线却落在了周鸿运身上。
这是周二凤来他家闹过后,越想越觉得给与其给哥儿十两银子的陪嫁让别人惦记这笔钱,不如拿这笔钱去招个好的哥婿上门。
今日一见,宋惊蛰不得不赞周二凤眼光独到。
新哥婿虽然个字不是很高,跟秦云禾站在一起,两人身高差不多,但为人端正,眼神清明,重要的是对秦云禾足够耐心。
秦云禾心智不高,但也没有傻到什么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有耐心的在一旁教着,没准心智还会增长。
而且这婿这也招得好,周二凤和秦满仓的年纪都不大,把哥儿交给谁都不放心,由他们看着,还能看个几十年,也不怕哥婿趁他们看不到,动歪心思了。
“……”
宋惊蛰这一待,在周二凤家待到傍晚才归。
入夏昼长夜短,看似是傍晚,其实已经是夜深了,他回到宋家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睡了。
宋惊蛰把羊牵回羊圈栓好,洗了手,这才回了他自己的屋。
屋里,林立夏正点着油灯,用宋惊蛰给他做的沙盘练字。
自上次宋惊蛰跟他说了要教他识字后,每天早上出门前,宋惊蛰都会教他两个字,让他干活的时候多琢磨琢磨,晚上回来再在沙盘上试着写写,加深记忆。
这么长时间下来,林立夏磕磕绊绊地也识得了不少字,至少全家人的名字都认识了,就是还不太会写。
他也不气馁,别人寒窗苦读十年才能出师,他能够有机会认识,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