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悠监督一样看他吃完一块饼乾,连忙问:「好吃吗?」
容峥没说话?,修长的手把盘子推到她面前,「你吃。」
许长悠咬着饼乾,心想一起吃过零食那就是朋友了,小心凑到男生面前,瞧着他包裹着纱布的手臂问:「哥哥你怎麽受伤的?」
男生喝了一口水,面无表情道:「剪刀剪得。」
饼乾屑堵在喉咙下不去,许长悠连忙端起水杯喝一口,再开?口带着鼻音,「谁做的啊,为什麽这麽坏?」
容峥侧头看着女孩发红的眼眶,觉得匪夷所思,第一次见面的小孩,这是在干什麽。
但他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骗你的,撞墙上了。」
女孩这才?正常点,吸吸鼻子,从裙子口袋里?掏出私藏的巧克力强势放进他手心。
「那你补一补身体。」
「……」
接下来的几天,许长悠吃完饭就带着外公外婆和?林叔塞给她的零食,跑到阁楼和?容峥一起看书,她其实是喜欢看书的,但阁楼上的书架上的书大多数都晦涩,她只好用容峥给的稿纸写作?文。
容峥看书间隙侧目瞥她的作?文纸,整洁的字迹写满,最後还不忘写上自己的名字,一撇一捺都规矩的「许长悠」。
太平山山腰植被茂盛,许长悠垫着脚趴在阁楼落地窗,只能遥遥看到维港一点菸花的影子。
容峥拿遥控器将?屏幕上的儿?童节目暂停,「想去看吗?」
许长悠转头看着他,说想。
翌日?傍晚,别墅後院开?得灿烂的蔷薇花丛下,许长悠看容峥穿戴整齐,鸭舌帽下深邃漆黑的眼睛看着她,「去不去。」
许长悠有些紧张,攥了攥裙角,上前一步察看他几乎无恙的手臂,说去。
下山的路蜿蜒,有些路段偏陡,容峥步子大,许长悠着急跟了两步差点摔倒,手就被他牵上一直到山脚。
的士开?到维港,两人刚下车,深空中就炸开?了第一朵烟花。
港湾两岸边站满了游客,许长悠睁大眼睛拉着他的手上前,本来只是想下山找个无人的地方透口气的容峥,任由她把自己拉到攒动的人群中。
为了避免走散,一直到烟花放完,人群散尽,两人的手都一直牵着,夏夜里?人群中欢呼一场,相贴的手掌汗津津。
一直到茶餐厅容峥才?放开?手,两杯鸳鸯奶茶,几盘小吃,两人吃了饭才?出来,许长悠只喝了半杯奶茶就说吃不下,可上山上了一半就说累要休息。
容峥一直把她背到别墅门口,门前站着焦急的大人,梁伶看到许长悠从容峥身上下来,满面焦急地上前。
许长悠看着梁伶怒火中烧的样子,吓得往容峥身後躲,容峥就抬手把她护在身後。
「您别怪她,是我带她下山去看烟花的。」
「看烟花让林叔带你们去山顶就好了啊。」外婆抹着眼角急道。
许长悠抓着他的衣角小声说:「是我非要去山下的。」
看着两个孩子互相维护的样子,大人们再说不出什麽,明亮的大厅,两人挨着坐在沙发喝热汤,汤很热,容峥低眸去吹半天才?喝一口,腿上一重?,许长悠已?经歪在他腿上睡着了。
葬礼前後下了雨,长辈们一直忙碌,偌大庭院又来了一些来悼念的亲戚朋友,其中不乏有同?龄的孩子,但人一多起来许长悠开?始打怯,始终跟在容峥身後。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许长悠睡着後迷迷糊糊听到卧室门外传来说话?声,原本抱着她睡觉的梁伶不在卧
室,她惺忪睁眼,踩着拖鞋打开?卧室门,却没再动。
客厅只开?一盏小灯,梁伶正和?邱家外婆说话?。
「小峥以後还要回京市吗?」
外婆声音无奈,「监护人是容成仁,我和?他外公年纪都大了。」
「可他手臂上的伤不就是从容家带来的?」梁伶声音担忧,「这要是再回去……」
「我们还在谘询律师,等连涵的事忙完,我和?小峥一起去京市。」
梁伶的声音又低了几分,「为什麽涵姐姐去世小峥才?回来?」
外婆摇摇头,拿手帕边擦泪边说:「小峥上幼儿?园的时候,连涵才?发现容成仁外面早就有人,还不止一个,孩子都有了。」
「她气不过,离了婚自己回了京市,说小峥和?容成仁长得像,性子必定也一样,怎麽都不肯把他接过来。」
梁伶沉默着没说话?,外婆吸吸鼻子切断话?锋,笑说:「这次多亏你带小悠来,有她陪着我看小峥高兴多了。」
许长悠关上了门,钻进被窝想刚刚听到的话?,那些家庭的矛盾她听得云里?雾里?,但知道不是好事。
男生沉默的侧脸映在脑海,确实是孤单的样子,许长悠在自己八年的生命历程中找出能陪伴最久的关系,那就是夫妻。
她闭上眼想,如果?能让他一直都开?心一点的话?,自己愿意和?他做夫妻。
飞机是下午,吃完午饭,梁伶在房间收拾行?李,许长悠叫容峥到後院花墙下告别。
两人躲在阴影下,头顶是连成一片天的花海。
许长悠拽了一下他的衣摆,抬头郑重?道:「哥哥,我们长大以後结婚吧。」
容峥浓密眼睫扇动一下,眸光错愕闪动,「你想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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