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不知道。
他看不清梦里男人的脸,可是刚才的触摸……那种朦胧模糊的触感让他的心很乱。
好像……好像什么时候他也这样摸过这张脸。
这张鲜活的,有热度的脸。
心脏疼的厉害,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攥着,用力的揉捏,疼的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眼泪沾湿了长睫,洇湿了蒙在他眼睛上的领带,深蓝色的布料深一块浅一块,濡湿一片。
“好好,不是。”殷离枭看见叶宁清的眼泪时也瞬间慌了,他解开蒙在他眼睛上的领带,那双澄澈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浸泡的湿漉漉的。
眼尾泛着红,蓄在眼眶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止不住的往下掉。
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化成一片泡沫,风一吹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指背揩过叶宁清眼尾的泪珠,手脚无措的连忙抱着人轻轻的顺抚着他单薄的脊背哄着。
瞧着叶宁清这样,殷离枭心间郁燥烦闷又心慌无措,这种复杂的陌生情绪让他更加的郁闷心燥。
他的手不停的轻拍着叶宁清的背,无师自通的像是哄孩子一样,怕叶宁清珍珠掉太多哭脱水又绷着张脸哄着喂水。
过了许久,叶宁清终于冷静下来了。
不,该说是哭累睡了过去。
抱着怀里柔软脆弱的一小团,殷离枭的脸冷沉紧绷,满身戾气被压着,抱着人的动作下意识的放轻。
画上那个该死的男人,他迟早要把他的脖颈给拧断。
把叶宁清放下床,殷离枭端来盆热水拧干毛巾给他擦掉脸上的泪痕,因为哭的太厉害他那双眼睛眼眶周围红了一圈,浓密纤长的眼睫被浸湿,根根分明。
把水倒了,殷离枭去浴室洗完澡出来,看着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的小猫崽。
他拧着眉把那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扯上到鼻子上的被子,扯下盖到他的肩膀上。
夜空中稀疏的星星闪烁着,带着秋凉的晚风拂过,送来阵阵花香。
站在阳台上,殷离枭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点燃,烟头的火星忽明忽暗,映着猩红的光。
吸了一口烟,冰凉的薄荷在嘴里化开灌入咽喉,白色的烟雾被缓缓吐出,飘散的白雾把眼前稀疏的星星映得更加缥缈。
看着手上在风中飘晃的画,他慢慢撩起眼皮,在烟雾缭绕中他摁下打火机,看着燃起的火苗把这幅画的一角烧着,火红的火慢慢蔓延开,吞噬着把画化为灰烬。
捻着画还没燃尽的一角,他手一扬,浅灰色的灰烬随着秋风漂浮空中,慢慢消散在风里。
找不到人也不要紧,他会把那个在叶宁清心里的人影一点一点的消磨覆盖。
让那只猫崽心里只装着他。
吸了口烟,他慵懒的倚靠着石栏,透过阳台玻璃门他看着床上隆起的小山丘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白雾缭绕,在眼前逐渐散去,映入眼帘的是叶宁清眼尾还泛着红的眼睛。
抬手把烟头摁灭,他低垂眼眸,浓密的眼睫也遮不住他眼底锐利的光。
明天,最迟明天叶氏集团的新闻就会被争相报道。
那时候,叶宁清看到新闻后会如何?又或者说他会想什么?
还有往后他一点一点的从叶建雄身上夺回从前的一切,等叶建雄千百倍偿还了所有后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叶家时,叶宁清又待如何?
愤怒?怨恨?报复?又或者是……逃跑?
撩起眼皮,他嘴角很轻的挑了下,眼底闪过一抹微光。
他能纵容着这只狐狸猫崽的各种小动作,但从他踏入他的地盘时,就注定逃不掉。
怨恨也好,报复也罢,那就让仇恨成为他们之间扯不断的线,纠缠着这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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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阳光和煦温暖,绕过窗帘从没拉紧的缝隙照耀进来,琐碎的洒在平滑的地板上,空气中细微的灰尘缱绻的在阳光里缓慢的浮动。
房间里的花瓶新换了一束新鲜采摘的玫瑰,淡淡的花香萦绕,充盈着整个卧室。
叶宁清在花香中迷糊转醒,耳边不停的传来震动声。
他微微拧眉,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迟缓的坐起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刚一接通就听见王叶白着急的声音传来。
“小清你快看新闻!”王叶白也是刚醒,原本打算刷刷手机赖会儿床,看到新闻时直接被吓醒了。
前些天叶建雄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一事过去后,虽说网上嘲声不断,但是热搜早被有所准备的叶父压下,看似一派祥和。
刘某入狱后,叶氏集团仿佛无事发生一般,以受害者自居,雇佣水军想要操纵舆论。
只是在风平浪静的几天过去后,网上再度爆出刘某的辞退合同日期造假,且刘某入职X氏集团时依旧是在叶氏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