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余惘失已经记不清余怀礼有多久没给他打过电话,又有多久没跟自己说过想他了。
看着安静躺在他对话框里的赵忻恣,余惘失看着那条【余先生,小梨和我会晚回去些】,他又垂眸按灭了手机。
其实他本以为余怀礼还是会像以往对待那些陌生人、秘书,又或者他找过来临时保姆和清洁工那样,对待赵忻恣。
会生气、会发火、会觉得自己的私人空间被侵占、会说他只需要哥哥。
可是余怀礼竟然真的就这么接受了赵忻恣的存在。
在余怀礼轻而易举的接受了赵忻恣,又瞬间就将他抛之脑后,仿佛从此不再需要他、自己也从不曾在他心里存在过一样。
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余惘失愣了愣。
可是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吗?余怀礼和别人亲密的本来不就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吗?
余惘失,这些不都是你想要的,不都是顺应着你心里的想法发展的吗,你为什么要觉得不忿呢?
你明明只觉得余怀礼是余棹晖留给你的累赘,明明看到余怀礼不讲道理的发疯时你只觉得烦躁……和窃喜?
窃喜。
这个词在心底浮现出来的时候,余惘失的手指都痉挛了下。
他想,没错,是窃喜。
余惘失终于恍然,每次看到余怀礼为了他发火的时候,他心里浮现出来的那点异样的情绪,原来是喜悦啊。
……他并不是想让余怀礼和别人那样亲密,他只是想要看到自己在余怀礼心里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人。
可是。
想到余怀礼对赵忻恣的亲昵的态度,余惘失的喉头莫名哽了一瞬。
可是余怀礼现在对自己的这点“不可替代”也被他弄没了。
余惘失慢慢咬紧了牙关,他撑着头,垂着眸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没关系,虽然现在自己才意识到这件事,但是这并不算晚。
比起赵忻恣这个相处时间并不长的人来说,他才是余怀礼现在唯一的、仅存的家人。
哪怕是拿出说着正在亲子鉴定的路季则,也不配跟他相提并论。
莫名其妙的,余惘失突然很想看看余怀礼。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手指动了动,给余怀礼拨过去一通视频电话。
那边接的很慢,并且还在接通的瞬间给转成了语音通话。
余惘失皱了皱眉,他知道在手机那头接电话的并不是余怀礼了。
果然在下一秒,赵忻恣那令人厌烦的温润声音就响了起来:“喂?余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余惘失:……
他问:“余怀礼午睡了吗?”
赵忻恣转头看了眼跟领导似的正在指挥几个小朋友们堆城堡的余怀礼,忍不住无声的笑了起来。
赵忻恣轻咳了声,敛了几分笑意说:“没有。余先生,我和小礼现在在海边,嗯……今晚可能会回去的很晚。”
余惘失:“……”
“今天是中秋节。”余惘失捏了捏眉心,他本想说让余怀礼回来,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下去,换了种说法:“几点?我去接他。”
“我开车了。”赵忻恣声音里的笑意顿时淡了,他说,“我会和小礼一起回去的。”
余惘失沉默了两秒,嗤笑了声说:“赵忻恣……是吧?”
赵忻恣挑了下眉:“嗯。”
“我们的合约就此终止吧。”余惘失淡淡的说,“违约金我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自从赵忻恣发现余惘失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不在意余怀礼这件事后,赵忻恣就毫不意外余惘失会跟自己提出解约这件事情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没想到余惘失提出来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赵忻恣弯眸笑了笑:“余先生,我不是按照您的意思在履行我们之间的合约吗?你现在突然说这个……我不太懂,我想我并没有犯什么大错吧?”
余惘失似乎是点燃了一根烟,他冷淡的说:“你就干了一个多月吧,违约金比你干这三年工作都要高了,你不愿意?”
“说实在的,我不愿意,我很喜欢余怀礼。”赵忻恣弯眸笑着说,“而且莫名其妙的就要被开除,我想我应该有询问原因的权利吧?哪怕余先生说小梨和我更亲密所以看我很不爽呢?”
余惘失眯了眯眼睛:“余怀礼和你更亲密?所以我看你不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