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赤水濯缨只是看着娇弱了些,没想到居然是真的病重之身,人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竟说吐血就吐血。
她是纸糊的不成?
文昌星君回过神来。
“也不能干站在这里,还得送濯缨公主赶紧去住处歇息……”
没等他说完,就见谢策玄手脚利落的将人打横抱起。
面色如纸的濯缨动了动唇。
“不用假模假样的感谢我,我只是不想你死在我护送的路上,等我把你送到地方,你再死不迟。”
濯缨抬头看他,只瞧见少年压得极低的长眉,和抿唇绷紧的下颌。
也不知道在莫名其妙地发什么火。
“我是想说……”
她嗓音很轻,气息绵延成仿佛随时会断的线。
“你走太快了,身上的甲胄硌得我很疼。”
“……”
还挑上了是吧?
懒得与她计较,谢策玄心念微动,身上的甲胄顿时化作金色光点消失。
没了坚硬冰冷的甲胄覆身,他的身形瞧着倒是更像个骨骼清瘦的少年人,夕阳落在他的赤红衣袍上,似一团炽热不息的火。
疲乏至极的濯缨收回视线。
旧疾复发,她的五脏六腑如有钢针穿刺,强撑了一会儿,已是十分不易。
感觉到怀中少女的头歪倒在他胸膛时,谢策玄手一抖,差点把她整个丢出去。
低下头刚想骂人,却忽然感觉到她背脊湿透时失语。
这么疼?
他垂眸小心瞥了几眼。
一个女孩子这么能忍痛,也不知是谁教的。
……难怪能成那么多缺德的大事!
少光天,沧浪殿。
“……身上奇经八脉千疮百孔,五脏六腑皆有积年累月中毒的迹象,若用树来比喻,你便是一颗内里已经被虫蛀空的枯树。”
从天医府赶来的炎君看着床榻上的苍白病容,笑了笑。
“吞心蛊只会损伤你的经脉,而这毒,公主自己心里可有数?”
窗外飘来苦涩的药香。
一脸愧疚不安的长孟正在帮忙煎药,半边身子却往殿内倾,偷偷听着里面的对话声。
红衣少武神倚着墙根而立,不知从哪儿摸出一袋子乌梅蜜饯,他取了一颗在手里一抛一接,却不像要吃的样子,瞧着一脸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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