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年站在梧桐树下,穿着黑色衬衫西裤,两手抱胸,身子懒洋洋的斜倚着树身。
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徐知之看不见祁年脸上的表情,却看见了他嘴角噙着的玩味笑意。
不知怎么,她被透过树叶枝丫的光线打了眼,一时间想起六年前第一次见到祁年的场景。。。。。。。。
那日像往常一样她下了舞蹈课朝着医院方向走,路上觉得有些热,想去旁边的小卖部买瓶饮料解解暑。
然而她刚没有进门,便听见货架处传来的对话。
‘你哪里胖,你再胖能有徐知之胖吗?谁能胖的过她啊,一顿饭吃我两顿饭的量。’
‘听说徐知之在学芭蕾,别人是白天鹅,她往那里一站,不是填鸭吗?’
说话的正是她的同班同学,没想平日跟她交好的人,背地里如此议论她。
徐知之当着两人的面从货架上取下一瓶水,招呼也不打,直接去结账。
等到了她爸爸的单位楼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发泄大哭。
这个地方很静,她自认为不会有人经过,然而她刚哭没多久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的声音。
“喂,小朋友,不开心啊?”
闻声,徐知之抬起头,眼前穿着休闲衬衫的男人两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跟她说话,就连头顶刺眼的光线都被他遮在身后。
祁年是来陪老佛爷找一个熟人看病,他觉得楼里有些闷,出来抽根烟。
原本看见有人在这边哭他是想走的,但看见徐知之两只白胖白胖的脚丫子上有些青紫的痕迹,他又折回来打算问问,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
祁年见她抬头,问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你家大人呢?”
徐知之没理他,低下头身子转了个方向继续发泄。
祁年见她不理会自己,走到白色的廊道里,坐了下来,他拿着手里的烟想到旁边还有个小孩,又将打火机塞了回去。
弓着身子捏着那根香烟玩。
那个盛夏。
20岁的祁年坐在白色廊道里,14岁的徐知之蹲在白色廊道外面。
大概是实在是太无聊,祁年的目光再次落在徐知之身上。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遇见了什么事情,哭的这么伤心。
他的视线在徐知之身上转了一圈,就在离开之际,余光扫了一旁的书包上,白色的运动包没有拉上拉链,里面练功用的舞蹈服露了出来。
祁年带着几分亲近,问她,“哎,小朋友,你是学舞蹈的吗?”
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徐知之的怒火,她‘蹭’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顾不上被石砾硌疼的脚。
红着脸瞪着眼冲着祁年吼,“我学舞蹈怎么了!我胖就不能学舞蹈了吗?谁规定的!我吃你家大米了吗!”
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徐知之,祁年愣住了,拿在手里的烟掉了都不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
站起身子,逆着光走到徐知之面前,重新弯下腰,好听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哄意。
“哥哥没说你胖。”
徐知之没吭声,依旧委屈的直吸鼻子。
祁年是独生子,在外都是别人上赶着哄他开心,第一次把人惹哭了,有些手足无措。
突然想到了什么,直起身子就往回走。
他打开跑车的后备箱,毫不犹豫的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往胳膊下面一夹,转身去找小丫头。
徐知之已经冷静了不少,坐在廊道里正在穿鞋子,今天练舞她动作不当,一不小心伤了脚,倒不是很严重。就是大拇指颜色有点深。
就在她观察自己脚时,头顶的光线被遮住,
祁年去而复返,那些礼物盒抵到她跟前。。
“这是什么?”徐知之疑惑的问着。
祁年在她面前半蹲下身子,又将手里的盒子往她面前抵了抵。
“就当哥哥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