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只鬼脚步一停,瞄向身旁人的眼神越发阴森。
是啊,怎麽分?
说来也巧,在祝鸣问完这句话的时候,三个大学生鬼的肚子忽然响起一阵明显的咕噜声,当时这三只鬼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白天”吃进肚子里的糖,开始发挥效用了。
咯噔咯噔,车厢轻微地颠簸了几下。
祝鸣惊讶地说道:“怎麽了呢这是,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早知道你们别掺和进来啊,你看小妹妹一家辛辛苦苦劝我不要收别人的粮票,只要你们不插手,我就是他们一家板上钉钉的肉了。现在你看,啧啧啧……鬼心不足蛇吞象,你们费那麽大力气也要加入这个夜晚,总不会甘心轻易放手吧?”
小妹妹一家:说得好对。
大学生鬼们:说的没错。
两组鬼看向彼此的眼神越发凶恶,小妹妹威胁道:“她身上的阳气那麽炽烈,就凭你们根本近不了她的身,我劝你们识相点,别打扰我们!”
麻花辫眼红得像要滴血:“放狠话谁不会,拿到许可证要靠真本事!”
鬼,尤其是厉鬼,往往越凶恶越偏执,正如祝鸣所说,他们清楚彼此不会轻易放手。
小妹妹咬碎棒棒糖,在男大学生鬼控制不住地捂着肚子弯腰的时候伸出利爪直接划破了对方的胸腹。大学生鬼惨叫一声,满地乱爬着後退,他现在更想去上厕所!
小妹妹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吃了她的糖会有什麽後果,谁都不如她自己清楚,别说是觉醒者了,就是别的鬼怪竞争者也能起作用。当然大家对彼此的底细门清,肯定不会吃别鬼的东西,这还得感谢那个事精儿大姐姐呢。
“就凭你们现在的状态也配和我争?滚!”
麻花辫满口利齿,她知道吃糖的後果还是选择冒险,可不是为了被别鬼威胁一两句就退缩的。
在小妹妹得意的时候,她扑上去抱着对方就是一个翻滚。
两人顿时打作一团。
大家都是鬼,打架手段差不多,小妹妹生前是觉醒者,死後也继承了自己的能力,可她到底年纪小不如麻花辫老辣,一时间竟也分不出个高下。
知性美女妻子鬼现在的尊荣可一点都不知性也不美,她和她的丈夫一样满脸都是裂痕,她馀光一瞥发现不知什麽时候起,祝鸣竟然坐到了最靠门的位置,而且翘着二郎腿看戏看得很开心。
妻子鬼连忙说道:“别打了!错过时间她就跑了,这个人没你们想的那麽好对付,我们先把她杀了,事後再商量许可证的归属!”
说得对。
小妹妹跟麻花辫互相瞪了彼此一眼,终于肯放开满身伤痕的对方,一时间,几双阴恻恻的鬼眼同时看向了祝鸣。
小妹妹鬼虽然没有眼睛,却丝毫不妨碍她看人:“大姐姐你真坏,竟然挑拨离间。”
祝鸣比她说的更坏:“哪有,你不觉得狗咬狗的戏码很有意思吗?”
衆鬼恼怒,本就充满怨气,被她这麽一激,也不用商量了,全都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
方才还柔弱崴脚的祝鸣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坐久了确实累,也该松松筋骨了。”
小妹妹一家三口鬼成包围之势扑向祝鸣,麻花辫则攻击下盘,而那两个男大学生鬼……不好意思,已经直奔厕所顾不得杀人了。
祝鸣捏了捏手指,没有撬棍在手不方便进行远程攻击,不过还好……
昏黄的灯光下,一身黑衣的女人灵活地像只猫,手一勾货架腰背弓起瞬间弹跳起来,人尚在半空中时便拧腰定位精准无比地翻到一鬼身後。说时迟那时快,祝鸣左右两手同时发力,一勾一颗鬼头,旋即碰的一声将其撞到一起。
两只成年鬼贴靠着向下,脑後传来极度刺痛,那女人身上的焱阳之气简直浓烈到可怕!
刹那间两鬼便与麻花辫叠到了一起,而小鬼敏捷快速扑在最前,方才扑了个空撞到玻璃窗上,回身弹起直奔祝鸣面门而去。
祝鸣蹲到交叠的三鬼背上,膝盖发力稳稳压制它们,竟不躲不闪五指一张跟小妹妹来了个十指相扣。
小妹妹愣住,鬼生第一次有这种体验。
祝鸣微笑:“别担心,我没有那种癖好。”
说完手指手腕一同发力,将那只鬼爪旋转下拧!
一阵剧痛袭来,和祝鸣接触的地方不停冒出黑暗,小鬼发出尖细惨叫,忙不叠用另一只手去抓祝鸣。奈何祝鸣也空着一只手正好抓住,刷地一下手腕翻折,因过长过利不慎灵巧的十支利爪稳稳对准祝鸣脚下的鬼背扎去。
无辜被扎的丈夫鬼:“啊!!!”
真所谓透心凉心飞扬,被穿透的伤口正在鬼後心处,一道道黑色烟雾随着与祝鸣接触部位焚烧的烟雾一同升起,眨眼的功夫丈夫鬼神情惊恐死在原地,身上如人一样受伤一样显出大片血肉模糊的烧伤和□□,黑红色的污血淌了满地。
祝鸣膝盖一松,脚一勾把丈夫鬼甩开,手仍与小鬼相扣。
小鬼露出惊恐神情,眼见下一个就是自己老妈,她拼命扑腾整个身子向後扯去。
那指甲尖利无比又滑溜,祝鸣一个不慎被她挣脱,正准备去逮这小鬼,耳旁忽然传来吱呀一声闷响。
她扭头一看,发现一直关闭的车厢门终于打开了,前後无数道车厢的门,同一时间全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