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充满了烧焦的气味。
郑太后余气未消,扫视殿内,看是否还有留存的那两首诗词。
自从稳固朝政这十几年来,她一直大权在握,眼睛里容不下沙子。
如今竟然被北燕给骗了,让她着实没法接受。
一众宫女们吓得全都低着头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唯恐闹出什么动静,惹恼了太后,脑袋不保。
这时候,有个太监急匆匆地跑进来,跪地禀报道:“太后,楼公公回来了!”
“赶紧让他进来,”郑太后哼了一声。
不多时,楼之崇佝偻着身子,缓步来到近前施礼道:“老奴见过太后。”
“林镇北可愿意送回赏赐,上表谢罪?”
郑太后问道。
“回太后,没有,”楼之崇躬身道,“老奴看来,也没有必要。”
“大胆!”
郑太后勃然大怒道,“他林氏父子欺骗哀家,如今事情败露,还不肯退回赏赐?
他林镇北真以为手握三十万燕军,哀家便拿他没有办法?
还有,你这奴才,凭什么说没有必要?”
楼之崇缓缓道:“太后,您的确被骗了,但骗您的不是北燕,而是南楚。”
“你……这是何意?”郑太后满头雾水。
“老奴此次前去北燕,亲眼所见,那北燕世子与南楚诗仙比拼,当面命题作诗填词。”
“题目皆由秦慕白所出,但世子出口,俱是惊世骇俗之作,连作三首,篇篇不亚于《破阵子》”
“太后请想,世子有这等才华,怎屑于去抄袭?”
郑太后吃惊道:“当面命题,那孩儿能填出不亚于《破阵子》之佳作?
这……这怎么可能?
《破阵子》已经是震古烁今之作。
世间还有诗作,能与之匹敌?
那秦慕白到底出的什么题目?”
楼之崇道:“当夜晚宴,明月初升。
又恰逢明月公主莅临。
秦慕白便以明月为题。
请太后赐以纸笔。
老奴班门弄斧,将世子所填诗作书写下来。”
“世人以明月为题,填词作诗者甚多,”郑太后吩咐一声,“笔墨拿来,且看看还能做出什么新鲜花样。”
立即有宫女摆上纸笔。
楼之崇抬笔便写。
郑太后在旁边出声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好词啊!
真乃绝妙好词。
跟那《破阵子》,果然不遑多让。
这是哀家那外孙,当面做出来的?”
楼之崇一边书写,一边点头道:“老奴亲眼所见,不敢有半分隐瞒。”
郑太后继续念道:“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一口气读完,不由闭上眼睛,心中勾勒出一个飘飘欲仙的少年身影。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哀家这个外孙,是怎么想出来的?”
“既然能写出这等绝妙好词,当然不会去抄袭他人。”
楼之崇道:“太后,这还只是其中一篇。
后来秦慕白不服气,又提出以北燕老将白孟起为题,填一首词。”
“那孩儿填的什么词?”郑太后兴致被提了上来。
“一首《满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