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被收回剑鞘,江知寂挽了一个简单利落的剑花,舞剑行云流水。
片片枯叶犹如蝶舞纷飞,纷纷扬扬地坠落在地上。
暗卫着急忙慌来报,便没顾得上那么多规矩,他垂下眼:“主子,温二娘子……受了伤。”
江知寂猛然看过去:“怎么回事,你且仔细道来。”
他一直派暗卫暗中保护温绮罗,只是在朱雀大街上,往来人群如流,那受惊的马儿奔袭而来时,竟是也不敢现身。
暗卫便把今日街道上所生的事情据实禀告,江知寂眸光晦暗难明,午后昏昧的光线下,他立于光影之下,一时间,竟是难辨这光影更暗,还是他的双眸更暗。
江知寂唇角扯出凉薄的哂笑,他把长剑收好,大步流星回房。
从匣子中取出来一个水蓝色的瓷瓶,长指攥成圈,那瓷瓶的沁凉也便被牢牢握在手中。
“备马。”江知寂冷声吩咐。
手下点头称是,心中蓦然一惊。
主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今日这般动怒,已经许久未曾有过。自从用了江家大郎君的身份,旁人便只以为郎君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书生,主子蛰伏,只待与人致命一击。
那眸中一闪而过的担忧挂念,也在转瞬之间蜕变为冷寒。
不多时,江知寂回到江府。
迎面正撞上江知信,江知信见来人是大哥,只是抱拳。
窗棂大开。
江知寂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温绮罗紧紧蹙着的眉心,那娇嫩鲜红的唇色竟是有些白,唇间不可自抑制地溢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江知寂的心脏顿时如同被一只瞧不见的大手攫取。
他快步上前,衣摆掠过一阵清风。温绮罗敏锐地嗅到一丝熟悉的药香,一抬头,便对上江知寂犹如寒星的双目。
“绮罗,好些了吗?”江知寂的目光死死黏在温绮罗身上,那眼神不加掩饰,却裹着不加掩饰的关怀。
江知蓝的视线落在二人之间,忽然拉着江知礼:“知礼,这秋日实在燥热得紧,你随我到外面亭子中避一下暑。”
江知礼还未反应过来,怔怔道:“阿姐,今日分明是不热的……”
话未尽便被江知蓝拖着拉出门,还没有忘记把房门掩上。
大抵是这动作并没有避讳着温绮罗,这等明晃晃的表示让温绮罗耳根有些烧烫,并不是羞赧,但这样明显的关照,反倒要她不好意思。
“既然只剩下你我二人,温二娘子,那便不算男女授受不亲了。”江知寂薄唇带笑,伸手摊开,赫然是一枚精巧的小瓷瓶。
温绮罗闻见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沁人心脾。
她不以为意地道:“自然不算,江大郎君,多谢赠药。”
熟稔之后,再提及这等冠冕堂皇的称呼,温绮罗对上江知寂漆黑的双眸相视一笑,并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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