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你成了宗门的风云人物,逐渐有了私心,你开始对夜鸦隐瞒一些重要情报,为了掩其耳目,你派出组织的人手,将渡劫的君锦织推出去。”
“但还不够,夜鸦对你办事的效率很不满,紧接着,你暴露了凤凰血脉的曲存瑶,以为这样就能让云挽歌逃脱。”
“可是意外生了。”
“当你认出百里瞬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于是你故意和云挽歌吵架,让她脱离宗门,但你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君锦织真的会死在献祭那天。”
全中。
东野曜的嘴唇苍白得像纸,额头磕碰流出的血迹氤氲着浸透了地板。
无论是身世,还是目的,全都被他猜中了。的确,他并没打算害死君锦织。
“是啊,君锦织那么厉害…他怎么会死呢?”少年痛苦的抱住脑袋,喃喃自语。
话讲得太清楚了。
黎极星不愿给东野曜半分喘息的机会,利落地打破他的自问自答。
“因为他渡劫受了暗伤,伤幕后黑手是你,听懂了吗?”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就是因为无法预测。
雪狼幽幽地道:“这么说来,舒宴的死你也有份。”
“你以为至少保住了云挽歌,便找到了沈迹,暗地祈祷她失败,却又希望她成功,这种矛盾的心情指使你不断挑拨她和盛玺,直到我们回来。”
东野曜无力再驳。
黎极星的话语对他而言,是一场盛大的处刑,将所有的阴暗心思摆在明面反复拷打,
“所以…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窗外月光朦胧。
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少年匍匐倒地,双手紧紧地扣住地板,又哭又笑,状似疯癫。
如果可以,谁又甘愿做旁人座下的附庸?
他曾以为自己可以兼顾两头,却是心想之事一无所成,莫非这是命运对他的谴责吗?
“他疯了吗。”雪狼神情嫌恶,皱着眉,松开东野曜。
寒冷的秋夜下,东野曜紧紧地抱住自己,哪怕身体蜷缩成团,依旧止不住地痉挛。
他说:“好冷。”
可惜,在场三人都对他没有半分怜悯之情。
“把他带下去。”
今夜难得有光,是月色。
它艰难地拨云见雾,凄清的笼罩大地。
时见枢依着长廊的栏杆,看门前的冷谭月影,头也不回:“都收拾干净了么。”
不远处,白少年踩着一地残花败叶走过来。“是,又只剩我们两个了。”
谢源没回来,迟莲自然也不在。
时见枢不说话,身侧的影子便一动不动。
时见枢忍无可忍,别眼看他,刻薄又冷漠:“不去和你的弟弟说话吗?”
“……”黎极星沉默了一会儿,“同父异母有什么好说的?”
虽说如此,时见枢已经懒得和这人周旋了,究竟是不想还是不能,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月光深深浅浅,在水面刻出两人的影子。
“关于云挽歌说的谜语,你有什么想法吗?”
黎极星坦然的摇头:“很遗憾,没有。”
不待时见枢开口,他立刻道:“就算猜不到谜底,我们也会赢。”
“?”
少年满眼狐疑的盯着他,简直不知这人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说得好像你会带我们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