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举起刀,朝着灌木丛里用力一刺,手臂刀尖碰撞石头的力度反弹,震得他有些发麻。
季双缩在石头边上,看着被抽出的刀,不敢动弹,外头都是狄柔人,光是一个卓拓络都够她受的了。
没等她稍微放松,上方的刀再次刺了下来,刀背擦过石头的声音刺得她耳朵疼。
连插两次都无事,卓拓络才收起刀往别处去。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背後凌厉的剑风袭来,他甚至来不及挡,布料和血肉被划开,他顾不得鲜血淋漓的後背,迅速拔刀格挡。
季双全身是泥,看起来格外狼狈,眼里的杀意依旧,招招毙命。
卓拓络从未见过她,也未曾交过手,他一向求稳,像这种毫无防护的招数,让他也有些难以招架。
季双受了伤,又打了许久,有些力不从心,好在他们的动静闹得大,足够让附近的人发现。
陆旭闻声赶来的时候,季双正和卓拓络打得难舍难分。
他举弓,箭擦过季双的剑,穿进卓拓络的肩。
“将军!”
卓拓络吃痛,但他反应实在快,迅速躲开季双的进攻,那双森绿的眼眸似有不甘,却也只能往後撤。
“走!”
“追!”
下了命令,陆旭没再往前,他翻身下马,接过脱力即将倒地的季双。
“上面那些,我已经解决了,你先回去养伤,剩下的都交给我。”
季双这才放下心,撑着他的手站直,“刚刚那就是卓拓络吧?”
“是。”
“同他交手,才知道为什麽师傅要我多实战。”
她受了内伤,全身是血,卓拓络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若不是陆旭来得及时,她恐怕今天就得交代在这。
——
季双不在的时候,卫长宴总觉得少了些什麽,明明平日里她也是安静的待他身侧,一点存在感也没有,但人不在了,却总觉得空落落的。
他伸手翻了翻案上从边关来的信件,都是陈将军问安,只有前些天许琮寄来的信有她的只言片语。
卫长宴拿着这封翻了无数遍的信纸,轻笑,“小没良心的,这麽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话音刚落,耿旭从外头进来,满面春风。
卫长宴疑惑,“怎麽笑成这样?”
“陛下,边关来信了,送信的人说,寒净姑娘问陛下安。”
案上批奏折的笔斜了一寸,留下一道浓重的墨痕,卫长宴垂眼,面无波澜,似是毫无干系般,只淡淡开口:“放着吧。”
耿旭立刻收起笑脸,恭敬的递到他面前,躬身後退至门前,替他合上门。
殿中无人,卫长宴才放下手中的笔,将信件小心翼翼的拆开。
“圣躬安否,可有日进八碗?一别数月,陛下可有想我?但莫要因为思念食不下咽,茶水莫等凉透了再饮,天冷记得添衣,待我回去,给你打只熊,用熊皮做件衣裳,徽州很好,迦援城也很好,只是有些冷,没有京都暖和。”
寒净的字是他教的,磅礴大气,只是字太大,话便少了,下回得让她写些秀娟的字,好多写些。
看到这些字,仿佛又听见她在耳畔絮絮叨叨的话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