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却是落了下去,在崖壁磕碰了几下,掉在了裂缝底部。
裴将臣长吁了一口气,朝下望了一眼,随即目眦俱裂。
仿佛真的有神在指引,手电筒的光不偏不倚,正好照在一个人身上。
“书玉——”
-
闻书玉朝头顶望去。可目光所及,只有盈满阳光的玻璃房顶。
“看什么?”对面的青年柔声问。
闻书玉有些茫然:“好像……好像听到你在叫我……”
“谁?”青年握着闻书玉的手,“我就在这里呀。”
闻书玉笑了:“是啊。肯定是听错了。”
抒情的歌声在耳边萦绕,越发清晰。
IsweartoGod,whenIcomehome。(我发誓等我回来。)
青年的笑容比落在他们身上的阳光还要明亮炽热。
Illneverletgo。(我绝不再将你放开。)
闻书玉忍不住说:“我走了以后,一定会很想念你。”
“那就不要走。”青年将闻书玉的手贴在脸颊上,神情缱绻,“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不好吗?”
闻书玉遗憾地浅笑:“我们的人生有着截然不同的规划,总有一天会分道扬镳。”
“那为什么不等到那一天再说?”青年深深凝视,眼眸似两枚茶色的水晶,“在这之前,我们会有一段很长很长的快乐日子可以一起度过。”
-
脑中轰地一声,裴将臣来不及思考,立刻顺着裂缝往下滑。
从缝隙最窄处到底部,有近三米高的距离。裴将臣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落地的瞬间,脚踝剧痛。
裴将臣向前一滚缓冲,后背从粗糙的沙砾和碎石上重重碾过,骨头发出受到撞击的咯吱声。
顾不上疼痛,裴将臣连滚带爬地扑到了闻书玉身边。
“书玉?书玉!”
看到了闻书玉被反绑着的双手,那一瞬间,裴将臣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立刻拔出匕首把绳子割断。
闻书玉双目紧闭,面孔没有一丝血色,身体摸着就像一块冰。
裴将臣的手指压在闻书玉的动脉上好一阵,感觉到微弱跳动的那一刻,他自己也像上吊得救一样,大口喘气。
可等掏出对讲机时,裴将臣却发现对讲机的天线已折断,外壳也有明显的裂痕。一定是刚才跌落的时候被磕坏了。
“FxxK!”裴将臣将对讲机丢开,迅速检查闻书玉全身。
闻书玉没有特别严重的外伤,但失温的情况非常严重,必须尽快恢复体温。
裴将臣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堆积在河床上的枯枝烂叶上。
-
“你怎么想?”青年低声问,嗓音沙哑迷人。
闻书玉觉得自己好像又在歌声里走了一会儿神。
“什么怎么想?”
“留下来。”青年微微歪着头,手抚向闻书玉的脸颊,“留在我身边。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
“是吗?”闻书玉注视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我舍不得你?”
“承认吧。”青年将脸凑近,“我知道你已经喜欢上我了!”
闻书玉的目光落在青年带着笑的唇上。
这张说过无数让他又好气又好笑的话,又热烈地吻过他的唇。
他多少会有些舍不得这张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