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擡起打湿蒲公英一般的脑袋,胡桃兴奋地看着他,炫耀自己得出的答案:
“是不是这样,这是最好的吧!”
沢田纲吉无奈地笑了,除了幼稚园和小学生,哪里还会有人说“和我当好朋友吧”。
但他还是答应森胡桃:“好啊。”
“从最简单的事情开始,和我直呼名字吧。”
森胡桃兴奋的身姿停顿:
“……这也太大不敬了。”
“这才是第一步啊,还有别再跟在我身後像个保镖一样了,来并排站着。”
她用意大利语说了什麽,好像是在祈祷主的原谅,然後她郑重地上前一步,从身後的阴影走到身侧。
深吸一口气,森胡桃第一次直直地喊出他的名字:
“沢田君。”
“我在。”
听到沢田纲吉的回应,森胡桃眨了眨眼睛,而後灿烂地笑起来。
不用敬语,不用保持距离。
不再是单向保护的关系。
她从被束缚的过去走出。
“这样也不赖嘛。”
透过透明伞看到天空,乌云已经散去,马上就要放晴。
*
“提问!如果现在发生火灾,火势很大,只要进来就没办法逃出去,你已经在火场之外了,而我还在房间里被锁着,你应该怎麽办?”
森胡桃举手抢答:“进来救你。”
沢田纲吉在空气中打叉:“错!”
“都说了不要牺牲自己,哪有人会这样跑进来的!以自己的性命为第一优先级!”
森胡桃把自己埋到靠垫上,拒绝教育:
“我不要,我肯定要救你的。”
沢田纲吉平静地张口,戳中她的弱点:
“你这样做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理你的。”
森胡桃呆滞住。
半晌,她不满地从抱枕上擡头,不情愿地说:
“……好吧。”
经历过第一次的磨合後,其实会发现这家夥的脑子格外简单,只要拿自己不理她这件事就足够拿捏了。
森胡桃不高兴地反抗:
“这样威胁我,你其实是坏朋友吧?”
好幼稚的形容词。
她骂根津的时候滔滔不绝,面对沢田却说不出什麽狠话。
我明明是在救她。
算了,随便她怎麽想,只要能把她扭曲的三观纠正过来就好了。
*
改了称呼後,因为习惯,我还是非常容易叫错。
“Boss……不对,沢田。”
“唉,算了。”
他万般无奈地放过了我。
“只是称呼的话没关系,反正你已经改变想法了。”
我点点头。
不能怪我,任谁叫了四年也很难改了。
而且一开始让我叫他“Boss”,不要直呼他名字的明明是Boss自己,他觉得我那样叫他太没距离感了。
明明蓝波就可以叫他名字,真是偏心。
我觉得现在的Boss脾气真好,比未来还要更好说话。
未来的话,他决定了的事就不容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