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草开了一半,盛烧的鸢尾微微摇晃着。
”给你。”雪之下见江离转过头来又说道,“看你太可怜了。”
”雪之下,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她故作警觉的说道。
“当时我和比企谷的对话你听见了多少?”
“这取决你希望我听到多少。”雪之下绕了个弯子。
“那就是全部听见了。”
“这倒是没有。”
“从哲理的思考是为了人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被思考所拖累。”
“不要把你的当时的心声说出来啊,我从来没听过。”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过,果然你还是从一开始就全部听见了吧。”
“听见什么,难道是我能控制的吗?你说的这么大声,我怀疑楼下教室的学生都听见了。稍微有点羞耻心好不好。我还想提醒你来着。”
“为什么?这些话当着别人的面我也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你是认真的吗?”
眼前的男子与其说是不知廉耻,倒不如说是完全没有道德的自觉。
“比企谷君,你,看得起自己的同学吗?”江离学着自己先前的语气说话,但语气深沉了十倍不止,像是鸭子的怪叫。
雪之下捂住嘴巴,又反应过来,“你对比企谷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你想知道?”江离斜了一眼身边的雪之下,摘下狗尾巴草,将穗捋出。几千年的驯化,让狗尾草成了小米。人们随处可见狗尾巴草,却很少在城市里见过小米的禾苗。
人们是无法理解的,因此对比企谷的分析其实是对他自己的分析,
“是真的。“
比企谷现在思考的,是他已经思考结束的命题。
若是他过早的夭亡,彻底斩断父母间唯一的联系可否换取母亲的一线生机呢?
这是怯懦的逃避罢了。
父亲不希望他死去,母亲也不希望他死去。
唯一能为他辩护的只有道德的义务性和迷恋时间能够抚平一切的魔力。
那他的出点就变成了身为人子的义务,也就是说他在寻找为了使自己过程合理化的工具。
这种热烈的感情吸引着他,使他斩断其他所有的途径,仿佛只有此举才能让父母获得更大的幸福。
于是他在乎的不再不是父母,而是自己一个孝子的形象。
父母沦为了他验证他形象的工具,感情的纯粹性将在他死亡的那一刻达到美的最高峰。
人从来都不是工具。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应该是一种复杂或简单理论可以解释的东西,它是实际的体验。
江离意识到,他当初所设想的崇高的牺牲,不过是世间最可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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