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邵出生在西部,生长在西部,他的骨血里融着西北凛冽的风沙,蕴着难凉的热血,向往广袤无垠的天空。
受父辈的影响,他少年时的梦想是考上军校,然後进入部队,天高任鸟飞。
可这个美好的梦想只存在到了17岁。
形势所迫,老爷子需要培养一个接班人,一个继续延续温家荣耀的接班人,让温家在波澜诡谲的四九城中,屹立不倒。
自从回到北京,除了必要时候依老爷子的露个面,剩下时间都是在自己的房间或者出去。
反正一万个不愿意,被老爷子带去谁家打招呼或者别人听说听说他回来了,来温家看望吃饭。
他觉得烦又无聊。
可那次他被爷爷吩咐等在门口,得知是周家一家人要来的时候,鬼使神差照做了。
周时南那年读大二,在军队里已经历练出一身风范,耀眼的俊郎和独特的气质。
带着周甯走在前面,迈进了温家的大门。
周时南和他认识的早,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身後的周甯笑问
“我妹妹你见过了,跟我说的没差吧。”
周甯那里会知道,周时南是怎麽跟别人描述她的疑惑的望了两人各一眼。
温邵只意味不明的笑笑,不说话。
可不,我见着你妹妹第一眼的时候就和你表述的大相径庭了。
那天在饭桌上,两个人按照辈分坐在一起。
周甯做不到像他一样不疾不徐的给自己布菜,自己低着头,面前转到什麽就夹什麽吃,甚至有次没注意叨了一筷子丸子下去。
温邵全程幽幽目睹,他可记得,上次杜清生日吃面的时候,杜清还笑她,体质特异,是行走的检测器。
对现杀的鱼过敏,对冷冻不新鲜的反而不过敏。
这鱼,可是秦姨一早现买的。
他盯着她手里的筷子半晌,又看了眼在座那麽多人,正琢磨着怎麽提醒她呢。
于是用筷子轻轻敲了几下陶瓷碗边。
周甯反应过来了,微微愕然擡眸对上的就是温邵带着质问诧异瞥向她筷子上鱼丸的眼神,他出声提醒
“现杀的鱼做的”
她点点头,尴尬放在盘子一旁。
心神瞬间乱了,把头低下去扒饭。
後来温邵就时不时的把控一下转盘,时至今日周甯都觉得很巧,那天稳扎稳打到她面前的都是她爱吃的口味。
她吃了多少,温邵心里也有数,当时他还有点没想到。
不过那时候看着也不胖,四肢还是很纤细,脸上有一点点婴儿肥,特定角度下平添几分娇憨。
後来又是艺考控制体重,好不容易艺考结束结果下来了,以後能松口气。
周时南出事的时候,她不过刚刚成年,把不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责任揽过,自责又懊悔,得了心理疾病,那里还有心思吃饭。
现在她真的瘦了很多,温邵平白无故看着她都心疼,抱她的时候都不敢用一点劲。
他心里最担心的也最无法开口的,是她目前的心理状态,那份检查报告是十九岁的,今年她二十六岁了,又发展成什麽样了?
好的还是坏的,现在和他待在一起看起来一切正常的表象底下又隐藏着那些呢?
他这次来上海,也要带她去看一个心理医生,算起来和他也是老相识。
就是说在宴会重逢开始,他就在路上了,看出来她内心藏匿的那些不为人知的。
周甯喝完水用馀光觎了两眼温邵的脸色,有心事的模样。
“想什麽呢?”
温邵没回答她只问“你目前这部戏,什麽时候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