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阴沉。
风中裹着细雪吹在脸上,冻得人直缩缩。
可能是昨晚受了凉,杨茵芸一整天都觉得头发晕。
面对成堆的收支单据,又和厂里来报账但对不上数据的不同人扯皮。
让她有些疲惫。
“啪!”
后勤组长拿着一张被退回的单据拍在杨茵芸的桌上,张嘴就骂。
“数据我这上面填的很清楚,你统计错了不肯给我报是吧?娘了个腿的,账都算不明白还做会计。”
“卡着老子账不给报,回回都是你个夭寿的,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还是个聋子,跟你说又说不清。”
后勤组长的语速很快,夹着难听的脏话,杨茵芸看得很费劲。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你上面的数据是错的,我没有办法给你报,等你算清楚再来吧。”
后勤组长登时恼了:“嘿,你个死聋子,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话没说完,身后传来严冀然冷冽的声音。
“杨会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赵组长要是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上报到军区。”
后勤组长一下蔫了,朝严冀然讪笑:“严团长过来了的啊……我刚刚就是跟杨会计开个玩笑,杨会计可别放在心上。”
说着,他拿着被退回的单据灰溜溜地跑了。
对于严冀然的解围,杨茵芸很感激。
但她的‘谢谢’还是说出口,严冀然便先道:“你把这工作辞了吧,你听不到容易吃亏,况且会计这工作本来就得罪人,我每月的津贴养你足够了。”
杨茵芸面色一僵。
她在这儿都做好几年会计了,得罪人受气更不是一天两天了,严冀然一直都知道,怎么今天说起这个了?
杨茵芸目露抗拒:“可我不想在家待着,而且自己做活养自己,心里踏实。”
严冀然叹了口气,抬手提她理了理刘海。
“你踏实我可不踏实,我次次来,次次能撞见他们欺负你,我看着都心疼。”
杨茵芸看着他的唇,有些受宠若惊。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得到严冀然这样直白的怜惜。
“……那我做完这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