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什麽,你要拿编制了呗,徐辞言叹息,原着开始的时候,喉官衙已经走上明面了。
眼下徐出岫十四岁,距离及笄还有一年,这事应该就发生在这年里了。
忽然多出来这麽个皇权特许先斩後奏的存在,文武百官又不是傻,怎麽会坐的住,京城估摸着要乱上一段时间,所以才会从各地抽调人手过去。
这是殷微尘避不开的一关,熬过去了就是机遇,他将平步青云权力在身,熬不过去,那可能就成了混乱中的牺牲品,碾于尘埃。
好在有原着在,徐辞言心底知道结果,倒是放心几分。
殷微尘就不这麽觉得了,他叹息一声,“若是这次中榜,你来年应该也要去京城了。”
“徐兄,”殷微尘表情郑重,“若是我去了那边有什麽意外,我娘那,就拜托你了。”
徐辞言抿了抿唇,一拍他肩膀叹息道,“放心吧。”
剧情人物一个个出现,很快,他也要远赴京城,踏入旋涡之中了。
而这之前,秋闱,是他能名正言顺去往京城的敲门砖。
八月下旬,经过十来日的阅卷草榜後,安乾九年的乡试终于放榜。
天色未亮,贡院前头就挤满了人。
徐辞言提早定下一旁茶楼的包厢,和陈钰丶崔钧几人早早等在窗前,不住地往贡院大门处看。
崔钧已经快撅过去了,可怜他一个大身板站在那,浑身不住地抖,活像颗霜打的小白菜。
一想到他要是不中,三年後还得单挑荒野跑到山南来,徐辞言觉得他那样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但是!
徐辞言心酸地想,这一屋人里面,他对自己都没把握,只知道崔钧一定能中!
原着里他这年中举的时候,自己这个炮灰兄长估计骨头都化土了。
再过片刻,茶楼下面一下子嘈杂起来,几人挤在窗户那一看,贡院的大门缓缓打开,有司拿着一卷大黄卷轴出来了。
“桂榜!桂榜发了!”
有考生在下面惊声尖叫,一时间衆人拼了命地往里挤,又被官差死死拦住,恨不得长出双千里眼来,把那榜单看得清清楚楚。
“有我吗有我吗!快唱榜啊!”挤不进去,考生们急得直嚷嚷。
负责贴榜的官员也知道他们急,动作麻溜地往布告栏里贴榜,只是一举一动在考生眼里和开了慢动作一样。
好不容易等他退开报子上前来唱榜的时候,有几个太激动的考生已经撅过去了。
“贵州省永宁府平县崔钧中乡试第六名举人。”
第一个唱出来的,竟然就是崔钧。
徐辞言打眼望去,崔钧浑身一激灵,面上还在冒汗了,嘴角就先咧开了,踉踉跄跄地往楼下跑,顺着官差特意留出来的空道跑过去。
“我,我是崔钧!”他一双手抖得不行,三两下才把荷包从腰间解了下来往报子手上塞。
那报子笑容满面,一摸那荷包,沉甸甸的好多银子,心下满意。
他们可是要到考生家里去报喜的,贵州山高路远的,若是赏银不厚,他都不想干了。
“崔老爷您拿好!”
眼下重金到手,那报子笑容更热烈几分,把一张长方形的白纸条递给崔钧,这就是他中桂榜的凭证了。
下面还有无数学子在焦急地等着,崔钧虽喜不自胜,也很快就跑了回来,报子们又接着鸣锣唱名起来。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唱到名字的癫狂大笑,没被唱到的死咬着牙焦急地等。
徐辞言站在窗前,十指微抖。
乡试唱榜是从第六名开始的,一直唱完正榜之後才会转回来从第五唱到第一,可谓是极其会整活,十分让人心态爆炸。
今年山南有举人名额四十五,眼下只剩下前五还没唱了。
方才并没有念到祁县同来的几个秀才的名字,这倒并不是意外,毕竟比起几个科举强府来,松阳实在弱了几分。
他们派出去的书童已经跑到副榜那看了,陈钰连带着一个同窗中了副榜,虽不能参加会试,但副榜是可以充贡到国子监去读书的。
比起像顾夫子他们一样在学宫里苦熬资历,相当于少走了十来年的弯路,也算是有了个好结果。
眼下陈钰心底一松,焦急地看向站在窗边的徐辞言。
徐弟的名字怎麽还没念着,副榜里并没有他,若是不中……陈钰焦心得直抖。
唱前五的报子已经上前来了,徐辞言勉强稳住呼吸,扶着窗棂站在那。
“红江府恒水县蒋文义中乡试第五名,为诗经经魁。”
前五的唱名开始了,徐辞言苦笑,这下可真就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了。
第四,第三……诗易礼春秋四经的经魁都已经出来了,徐辞言心如擂鼓,明明就在下一刻,却又好像是过了半晌,才听到贡院外报子的声音如天外之音一样传来,萦绕心间。
“松阳府祁县徐辞言中乡试第一名,书经经魁,列本科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