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顺便过来看看。”
萧九矜一时无言。
她甚至有些说不清自己现在是如何心情。
要说她与皇後有多深的感情,那肯定是没有;但若说她们毫无交情,那也未必。
萧九矜很清楚,自己的内心里没有悲伤。
若真要给这复杂的感情一个定义,那或许是惺惺相惜丶兔死狐悲之感吧。
她望向谢绍,眼前这人刚杀了人却一副寻常淡定的模样;她毫不怀疑,若有朝一日他们为敌,这人也一样不会怜香惜玉。
“你想放她走麽?”只听谢绍问道。
“放不放的,我哪有那麽大能力。”
萧九矜回过神来,粲然一笑。
“算了,你杀了就杀了吧,好好处理,别给人抓着把柄。”
说来也是好笑,坤宁宫放火“烧死了”皇後,不出意外这口黑锅也是要扣在谢绍头上。如今倒是失去成真,皇後之死,倒真变成谢绍所为了。
——幸好,她与紫杏没有与谢绍同行的事宴席上所以人都能看见,不然她怕是还要被扣上“弑母”的帽子。
先前的大雪已在不知何时停息,气温却仍是最低,呵气成冰。
而不知是刚刚见了血还是如何,萧九矜分明穿得并不厚,此时身上却一阵燥热。
“你怎麽了?脸有些红。”而谢绍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问。
“要麽我们也回府吧?还是你今夜想歇在宫里?”
“……我,不太对劲。”
感觉到浑身发麻的颤栗感,萧九矜彻底意识到不妙。
从小到大得过那麽多次风寒,现在她身上的症状可与寻常不同。
浑身无力酸软,还有那种奇妙的上头感……令她不由深思。
“有人在我的酒里加了东西。”她眸色微沉,确认道。
谢绍一愣,蹙起眉头:“什麽?那你现在……”
——谢绍话没说完,便闻见眼前人身上传来一阵异香,话语一滞。
“……加了什麽?”他有些艰难地问。
“你不是知道了麽?”萧九矜轻笑。
对于给她下药的人,她心中也有了答案。
除了她那位“好父皇”,再无其他人了。
该说这双帝後真是心有灵犀麽?都选在除夕宴这天。
“或许,要不是他们都在这天有自己的谋划,也不会对对方的准备一无所知。”
萧九矜轻声感慨。
她不认为皇後知道皇帝会给自己下药的事,毕竟这玩意中不中招都不一定,万一她今天就是没喝酒呢?
皇後要是知道,定会选择将事情告诉她卖个人情。
“那那那,现在怎麽办?”
萧九矜面色平静,谢绍却是有些手足无措。
“怎麽办……我想想啊。”萧九矜眯了眯眼,慢慢吞吞地说。
夜色仿佛凝滞,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是被人灌了水,不仅思维逐渐迟缓,连带着一举一动,都慢了下来。
皇帝最初想将她嫁入昭王府,无非是想让她诞下昭王血脉丶使得他有所顾忌。
而她与谢绍成婚三年,却从未同房过。
“他给我下的药不似宫里的,你可知这药具体是什麽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