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卓表情凝重,“咱们的人一路跟着她,可能被发现了。”
“纪明尹呢。”
“按照您的吩咐,让他逃到穆家附近了。”
蒋璟言揉捏的力度加重。
连卓忧心忡忡,“您睡会儿吧。”
男人没回应。
蒋璟言在省外两天两夜没合眼,和上头的计划出了岔子,他抵达后,力挽狂澜,不仅没影响进度,还额外挖出了华盛的一点内幕。
昨晚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家里传来消息,说华眉有动静,蒋璟言担心她对陈清下手,连夜部署安排,争取到今天回市里的机会。
说是殚精竭虑也不为过。
凌晨两点三十五。
蒋璟言离开会议厅。
他迈下最后一级台阶,驻足。
严柏青和几位同僚道别,扭头,“回来了?”
语气亲近,自然。
蒋璟言颔首,“师哥适应得不错,刚才几位老领导对开幕式赞不绝口。”
“都是华盛的功劳。”他走近两步。
恰好一阵风拂过,蒋璟言眉骨一跳,视线掠过严柏青的领口。
四目相对,空气弥漫起一丝硝烟。
严柏青轻笑,“清儿参加商演的事,你听说了吗。”
“嗯。”
“不介意?”
蒋璟言语气几分讥讽,“介意什么。”
“我还以为,你和其他男人一样。”
他等着严柏青的下文。
后者笑容渐深,“太晚了,回去陪她吧。”
……
蒋璟言回到公寓时,玄关亮着壁灯。
陈清侧躺在沙发,薄毯遮在腿根。
他关了门,轻手轻脚靠近,听到绵长的呼吸声。
置办这套公寓之后,蒋璟言很少过来。
去年春节,他也是深夜进门,陈清捧着新年礼物站在灯下迎接他。
电视里是闹哄哄的新春节目,她眉梢尽是兴奋,喊着‘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整个人白净纯真,一蹦一跳,长发毛茸茸扫在他胸口。
抚去当时连轴转的疲劳。
蒋璟言撩起她散在沙发边的发梢,胳膊穿过她脖颈,打横抱起。
陈清噩梦不断,在沙发上还‘鬼压床’了,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蒋璟言将她放在床上,她睁开眼,心脏砰砰跳。
埋头蹭在他肩窝,带着鼻音,“怎么这么晚?”
“嗯。”蒋璟言手背贴着她后颈,“出汗了。”
“做了好多噩梦。”
“睡衣湿了,换新的。”
陈清乖乖起身。
蒋璟言攥住她手腕,拇指在那儿流连,“开完会,碰到师哥了。”
“哦。”她抽出手。
男人忽然用力一拽,掌心扣在她脑后,拉近。
朦胧灯光下,陈清看到他眼底层层涌起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