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又提防着他的叛变,警惕着他们的倒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不要旧情复燃。
而现在,终于到了这种提防和警惕化成冰刃,刺向他们的时候了。
他在第一天见到秦舟的晚会上就动了手,这样不镇定不理智不潇洒的纠缠,乔南山怎麽会放心把公司交给他呢?
“我当然不知道,”乔淮生轻轻地笑了声,“事实上,我跟我父亲关系并不好。”
那调查员几乎又想反驳,却听到乔淮生轻飘飘道:“因为我是一个同性恋。”
“我父亲以我为耻,这麽多年,他一直想要我改掉,可惜没有成功过。”
“而我当然也并不尊敬他,”搭在桌上的手指收紧,“事实上,我恨他。”
乔淮生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好像是给自己曾经十几年的愚蠢一个答案。
他早该恨他。
“我的父亲曾经因为这个,将我送到过戒断中心,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乔淮生擡起头,扯了扯嘴角,“仅凭这一点,我都可以起诉他故意伤害。”
“而且,”乔淮生轻轻抚过手中沾着血的戒指,“因为他,”
“我的爱人死去了。”
“调查官大人,”乔淮生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漂亮眼睛带着蛊惑般的勾人神情:
“你觉得我有什麽理由包庇他吗?”
*
“小舟?”
秦之昭过来的时候,只看到汽车扬长而去:“渡川的人走了?”
乔淮生被关进证监会的当晚,纵缰就宣布注资三十亿,正式宣告对恒盛的反做空。
但是清江湾项目失利,纵缰根本就没有那麽现金流——直到一个完美的白衣骑士,“渡川”资本的出现。
资本在国外,跟纵缰还有恒盛都没有什麽业务往来,除了管理者神秘了一点,给钱却很爽快。
“嗯,”秦舟点点头,“他说,稍後就会把十亿打过来。”
“很好,听说证监会已经开始调查恒盛了。”
一想到乔南山最後的结局,秦之昭就不由得笑起来:“你这次做得不错。”
他望着秦舟,好像是望着自己亲手磨好的一把刀:“你放心,等恒生倒了之後,我会把乔淮生交给你处理。”
秦舟嗤笑了一声。
却没回应他这个问题:“但是渡川给了最後的还款期限,利息又很高,恒盛现在资産被冻结,根本就是个空壳子,我们还是先想想怎麽用别的方法筹到这笔钱。”
“你想怎麽做?”
“三天後的新地港项目,”秦舟微微眯起眼睛,“听说恒盛也会过去。”
“这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不然……帮他们拔了?”
“我早该知道,”秦之昭拍拍他的手臂,“你一旦真的狠起来,确实连乔淮生都比不过去。”
“他好歹也有点顾忌,你没有。”
秦舟或许有,意识到这一点,秦之昭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按照证监会的调查流程,如果不出事的话。
乔淮生,好像恰好也是三天後出来。
*
第三天,招标会上坐满了人。
就算不打算投标,也多得是人来看热闹,如果说清江湾是纵缰跟恒盛打的第一场仗的话,那麽新地港——很可能是最後一场。
谁都知道,恒盛的大少爷被带走调查,公司现金流又被冻结,纵缰又在这个时候恶意放出看跌消息,市值一夜之间蒸发了几十亿。
至于纵缰,之前的清江湾项目失利,为了挡住恒盛的进攻,纵缰不得已引入白衣骑士,现在还在想办法把股票从别人手里赎回来。
只差一步就摇摇欲坠。
新地港,是他们共同的稻草。
“稀客啊,乔董。”
秦之昭率先迎过去,冲着乔南山装模作样一伸手:“今天居然能亲自来招标现场。”
“哦我忘了,”秦之昭说,“原来是贵公子已经进去了,我觉得……你应该很快就能跟他做个伴了吧?”
“秦董说得这麽好听,秦舟怎麽也没有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