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绾妤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剥自己的衣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後,便随他去了。
而後她便落入一片温暖的水中,水哗啦啦的溢出浴桶许多,薛绾妤正疑惑今日这浴桶的座板好像不太对劲,忽而睁开眼,果然是某人一起进来了。
“谢晏川,你……”
“我也出了很多汗,我也要沐浴的……”他一本正经的解释。
于是这个早上,薛绾妤洗了两回。
*
旦逢良辰,宜婚宜嫁。
清州东郊的一处庄子前,大道两旁挤满了宾客与围观的百姓,瞧着那迎亲队伍捧着瓶烛香球,伴着乐队的鼓吹,热热闹闹而来。
有不明所以的人,以为那迎亲队伍是来迎接新娘子的,可待那队伍走近了,才瞧见那没有屏障的婚车之上,竟已有人端坐,且是一位身穿绿色喜服的俊朗男人。
“唷?怎的是新郎官坐上面?”
有知情的人同他解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日这婚礼可不同凡响,是这家的女主人要娶夫呢?”
“就是入赘呗。”
“差不多吧……”
“唉,瞧这郎君长得浓眉大眼人高马大的,没想到是个吃软饭的?”
“人家娘子貌美着呢,像你这般长得丑的,想吃还吃不上呢……”
转眼间迎亲队伍已经到了门口,克择官在门前抛洒五谷与大量的铜钱与彩果,铜钱里还掺着些碎银子,引来一阵哄抢,方才那个不屑吃软饭的也跟着捡了许多铜钱和一颗碎银,又瞧见地上铺着的昂贵红绸,忽然就羡慕起那婚车的郎君来:“乖乖,连银子都大把的撒,真有钱啊……”
谢晏川在礼官的引导下走下婚车,脚踩红绸,一步步进了门。
他如新妇一般抱瓶跨了马鞍,寓意“平平安安”,不过免去了他去新房坐虚帐这一环,薛绾妤执了结成同心结的红绿彩绢,待他走近後,将那彩绢的一端递给他,牵着他入了中堂行交拜礼。
因着这里没有长辈,便也省却了他们参拜父母长辈与祖先排位这些仪式,在衆人的贺喜声中,很快便入了洞房。
礼官撒帐,祈愿富有。
红绿彩带相连的交杯酒饮罢之後,一仰一覆在床下,寓意大吉大利。
两人的头发各取下一缕来,结在一起,名曰“合髻”,意为白头偕老。
至此,礼毕。
他摘下薛绾妤头上的花。
薛绾妤解开了他喜服上的抛纽。
两人掩上帐子,对视而笑。
“好荒唐啊,”薛绾妤笑,“可是我好开心!”
谢晏川望着笑靥如花的她,红色的喜服之下,那双眉眼愈发明艳动人。
他探过身去,目光如丝:“夫人既然开心,叫声‘夫君’来听听。”
薛绾妤大大方方地满足了他:“夫君!”
他立即应了一声:“夫人。”
“夫君!”
“夫人”
“夫君夫君夫君……”
“娘亲娘亲娘亲!”
红帐内忽然钻进来一个小人儿,迫不及待地爬了上来,“娘亲,爹爹,外面有个小哥哥说成亲真好玩,问我要不要和他成亲?”
“哦?那你答应他了吗?”
“当然没有啦,我跟他又不熟!”
“还以为你是因为你信守小世子的承诺才没答应呢……”
“承诺?”小丫头歪头想了想,发现想不起来了,“我答应世子哥哥什麽事情来着?”
薛绾妤正欲提醒她,没想到谢晏川却先一步与小丫头说:“没什麽,不记得就不记得了,爹爹才不想你远嫁,以後就待在娘亲和爹爹身边,等你长大了也招个赘婿……”
小月儿欢喜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