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里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但心中疑问更甚。
今天的结业典礼自然会来不少领导,警视厅的课长就算了,但长野县搜查科也来人,确实是意料之外。
当然,也有可能这是各个地方想要在这群新鲜血液中抢走相对优秀的人才——最优秀的那批不用说已经被提前预定,但人总是要比较不是吗。
出于礼节,有里思考自己也应该开口做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但对方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外守有里,长野县人。父亲外守一从看守所出来後一直在精神病院治疗,母亲早年去世,自己从小学开始独自一人来到东京读书,目前就读于东大医学部,师从渡边曜日。”
看来这是已经摸清楚她的底细了,有里耸肩,脸上没有表现出对对方这段话的丝毫不满。
她很清楚,这只是对面明面上能说出来的部分,实际上自己现在的住址,联系方式怕是也完全被掌握了——这就是个人力量和官方力量的差距,似乎有些太不讲道理了。
毫无波澜的面具地下实际上是紧张,她来到这里的一切行动轨迹她都可以坦然告诉任何人。
但倘若是最开始那段时间的变化,对方是否会多疑地有过多猜测,这才她是担心的问题。
有里清楚自己现在的任何动作都可能会影响这场谈话的结果,办公室的窗帘拉开的那一角,坐在主座上的人正好可以看到这栋办公楼的门口。
或许自从自己进入这里。。。。。。不,或许是进入警察学校开始,就一直在对方的注意之下。
之所以不是更早之前,是因为她对于诸伏景光的自信,两个人在一起呆了这麽久的时间,如果自己真的被人监视,他不至于毫无察觉才对。
想到这里,有里微微松了口气,耐心等着对方进入正题。
“果然很聪明,并且比我想象的心态要好。”黑田兵卫评价。
——通过他的渠道,虽然只是小半天的时间,但自己这里收获到的,关于这位智力超群,当然,或许有一些秘密的外守小姐,她在各个阶段都取得了来自周围人高度的社会评价。
校园经历可以当做模范写成优秀生守则,兼顾学习与兴趣,并且对方的成长轨迹肉眼可见地处于阳光之下,可以说是在人群中夺目的存在。
但在这样的光芒加持下,却又能获得大多数同龄人的好感,可以说是“完美”地有些可怕了。
加上刚刚在她来到这件办公室的过程中自己亲眼的观察,这让他选择采用这种“柔和”的方式来碰一碰。
但他依然眯着眼睛,不曾放松半分警惕与试探。
对于这样的称赞有里现在也说不出来什麽感谢的话,毕竟这更像是评价。
“我想您和鬼冢教官的关系应该很好。”要不然怎麽会出现在这间办公室里,至于和自己见面,出其原因应该是她早上才和鬼冢巴掌聊过的事情。
有里默默在心里记了鬼冢八藏一笔,之前还说是忘年交的朋友呢?
现在把自己骗过来承受这些,果然叔叔辈的人说话不能信。
黑田兵卫显然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聊的意思,或许也是根本不想透露自己的任何消息,他只在乎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看来过于的收敛似乎并不会让对方的态度有任何改变,适当地展示一些棱角才能让自己在这场谈话中不是完全被动的一方。
静默中有里率先开口,“您之前似乎遭遇了一场严重的事故,大概是因为养病不得不离开职位,因此才会这个年纪依然被从警察厅外派到地方警局。”
这话说的同样也不算客气。
这个年纪还在地方警局工作的,要不然是工作能力一般的警员,其二就是她刚刚说的这种情况。
关于个人能力,虽然她并没有什麽直接证据或者详细接触这位男士,但直觉上有里相信对方绝对不归属在其中。
“说的不错。”黑田兵卫终于给了她肯定的答案,但那场事故并不美妙。
17年前,他在美国经历阿曼达·休斯及羽田浩司被杀事件,才发现了潜藏在社会阴暗面的那个可怖的组织。
当然,他也为此收到了一定的伤害,但脸上的疤痕和白头并不在他所在意的范围。
清醒後最令人心惊的不是关于这个组织规模的庞大,而是这麽多年,这个深厚的组织竟然完全隐藏,毫无水花。
背後暗含的意味令他不安,关于组织的追查就成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但紧绷的弦也有要放松的时候,他的本质工作还是负责长野县的点点滴滴,相对起来,这份任务简直可以用放假来形容。
不过今天,在这个原本并不强制自己来参加的一年一届警察学校毕业典礼上,他只是来东京办事,恰好撞上这个日期所以临时起意的到来,却无意间收获了意外之喜。
不管这和他所追查的组织是否真的有关系,他都不会放弃这条线索。
门外他已经让亲信确保不会有任何人打扰,这间办公室也被无死角地安装了摄像头和录音器,所以接下来,可以谈谈正题了。
“关于龙舌兰,你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