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咕嘟声中,他忽然说:"我见过你母亲。"
林小满手一抖,瓷勺跌进汤里溅起水花。顾承泽握住她烫红的手腕按在冰桶里:"二十年前顾氏纺织厂火灾,周女士是唯一逃生却拒绝作证的人。"
冷气顺着血脉窜上心脏,林小满看见他瞳孔里晃动的自己,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蝶。母亲临终前攥着烧焦的工牌呢喃"对不起"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顾承泽将烫伤膏塞进她掌心,转身时补了句,"穿平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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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山茶花开得正艳,林小满望着并排的两座墓碑怔住。顾承泽将白玫瑰放在左侧墓前:"这是我母亲,旁边是空墓。"
山风卷起他黑色风衣下摆,林小满看见墓碑上"沈明玥"三个字在雨中泛着冷光。她突然记起昨夜翻到的旧报纸:二十年前纺织厂纵火案,遇难者名单第一个就是沈明玥。
"你母亲用身体护住通风管道,让七个女工逃生。"顾承泽抚过墓碑上的水珠,"但她至死不肯说出纵火真凶。"
惊雷炸响的瞬间,林小满终于看清另一座空墓碑上的字——"周蕙兰"。雨水顺着顾承泽的下颌滴在她手背:"林小姐,你想知道管道里藏着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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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将玻璃幕墙切割成暗红色棋盘,林小满的指尖陷进掌心。雨幕中的空墓碑泛着青灰色,像母亲在城中村筒子楼窗边眺望的侧脸。
"当年消防队挖出十三具遗体,"顾承泽的嗓音混着雨声,"但通风管道里留着两个逃生者的血迹。"
林小满突然想起五岁那夜。母亲裹着湿棉被冲进家门,梢滴着混血的水,怀里紧紧搂着个焦黑的铁盒。那天之后,她们搬了七次家。
"这是您调任我做助理的原因?"她后退半步,"顾总觉得我能解开谜题?"
男人从风衣口袋掏出枚烧变形的钥匙:"这是在你母亲遗物里找到的——顾氏纺织厂地下仓库的万能钥匙。"
惊雷劈开云层,林小满在电光中看清钥匙柄上的数字:oo。她呼吸一滞,这是母亲每年七月四日都会对着蜡烛呆的日子。
手机突然震动,苏晴来紧急消息:"快回酒店!审计组在你工位搜出供应商回扣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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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专用电梯的数字不断跳跃,林小满盯着镜面里顾承泽紧绷的下颌线。男人正用加密频道通话:"封锁消息,调取昨天"
"您早知道会出事?"她打断他,"那个空墓,是给我母亲准备的忏悔席?"
顾承泽突然将她抵在电梯壁,松木香笼罩下来:"林小满,你现在有两条路。"他指尖擦过她锁骨胎记,"要么继续当被操纵的棋子,要么"
电梯骤停,灯光熄灭的瞬间,林小满感觉唇上掠过温热触感。应急灯亮起时,顾承泽已经恢复冷漠神色,仿佛刚才的暧昧只是黑暗制造的幻觉。
层走廊挤满记者,方薇举着文件袋冷笑:"顾总,您的小助理收受三百万贿赂证据确凿"
"方总监确定要看证据?"顾承泽突然揽住林小满的腰,在她耳边低语,"配合我。"接着抬高声音,"昨晚林小姐整夜都在我房间核对账目,需要提供酒店监控吗?"
人群哗然中,林小满瞥见他领口内闪烁的微型录音器。方薇涂着丹蔻的指甲掐进掌心:"那这个怎么解释?"她抖出一张照片——林小满与供应商在咖啡厅握手的画面。
"这是我安排的暗访。"顾承泽滑动手机屏幕,播放出清晰录音:"方总监要的假账已经做好"
方薇脸色惨白地后退,被安保架走时突然尖叫:"顾承泽!你以为火灾真相能永远埋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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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套房飘着雪松香薰的味道,林小满扯开领口的珍珠扣:"顾总演技不错。"她指着脖颈处的红痕,"连吻痕都提前画好?"
顾承泽将冰镇苏打水贴在她手腕:"这是蜂蜡。"他解开三粒衬衫扣,露出同样位置的红印,"方家在我办公室装了十二个窃听器。"
林小满呛住:"所以昨晚您故意让我"
"林小姐扯坏我三颗纽扣时,可比现在大胆得多。"男人忽然倾身,指腹抹掉她嘴角水渍,"现在能告诉我,周女士留下的铁盒在哪吗?"
窗外暴雨倾盆,林小满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她摸向颈间项链,这是母亲火场逃生后唯一留下的东西。金属吊坠在顾承泽掌心展开,竟是与那把烧焦钥匙严丝合缝的锁芯。
"七月四日到底生了什么?"她声音颤。
顾承泽将两样东西扣合,锁芯出清脆的"咔嗒"声。他拉开窗帘,暴雨中的城市宛如颠倒的深海:"那是纺织厂地下金库开启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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