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没?动。
数学?老师喘着气看过去,一愣。面上情绪顿散,换上一副笑颜:“是石页啊。”
说完,他又恨铁不成钢地转回来,对着季繁道:“你瞧瞧,同样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人家怎麽就能?考满分?呢!”
“而且,英语也不差……”
季繁眼睫颤了又颤。
眼泪咕噜噜地自眼眶里冒泡。她耷拉个脑袋,一声不吭,也不想去看他。
可?他还是走过来了。
一步步地,走过来了。哪怕她没?有擡头,她也能?听见自己心跳在不受控地颤抖。
那是一种只会对他産生的感觉。
“别?哭。”他俯身把杯子磕在她眼前,在距离她最近的时候,顿了下,说:“回头我教你。”
季繁吸了吸鼻子。
他很快直起身。跟老师和其他同学解释,说自己在水房捡到?了水杯,顺道送过来。
有人挤眉弄眼地问他,同款杯子那麽多,他怎麽就确定这只一定是季敏的。
“杯子底下贴了名字。”他说。
季繁下意识伸手去碰杯底,意外?触到?个四方的纸团,一怔。
等他离开後,数学?老师被?打岔,气也散了不少。索性直接摆摆手,叹息让季繁重新坐下,嘱咐她好好听讲。
季繁低头,摸出了那张纸条,展开。
少年的字迹遒劲有力,一字一字刻进了她眼睛里面。陈硕并?不知道她已经?偷听过了墙角。
所以,他是特意来告诉她。
他说,他今天收到?封情书,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提前告诉她一声。可?愿意接并?不代表喜欢,只不过是觉得,每一个女孩子的心意都不该被?玩笑对待。这是他作为?男生,所能?给予的应有尊重。但除此之外?,他不会再?理。
最後他问:【岁岁,你会写?情书麽?】
……
在季繁的印象里。从小到?大?,陈硕神色总是寡淡的,身上笼着一层不符合年纪的老成。他对待外?人也时常带笑,只是那笑容多浮于表面,很难达内心。与人温和却难以靠近,令人很难猜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她拧巴,他僞装。
两?个虚僞的人抱团取暖,结果?注定会是两?败俱伤。
他总是哄她别?哭,但多馀的话一个t?字不说。
就像那年分?别?,她情绪崩溃,躲在那浓密到?不见日影的芦苇丛里放声嚎啕。他匆匆而至,拉她起身,低目凝了她半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别?哭了。”他叹气,似有无奈,倒是比之前多加了两?个字:“行麽。”
季繁抽抽嗒嗒,胆肥地伸手过去碰了碰他的指尖,正?想问他,是不是舍不得自己。
结果?就听他不紧不慢地来了一句——
“你吵得我眼睛疼。”
“……”
季繁脑中涌起的粉红泡泡随着他这话落下,噗嗤一下,幻灭了个彻底。
-
电视墙底下,桌角震动声在嗡嗡地吵。
季繁拿开捂在脸上的抱枕,左右滚了几圈,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由于录制,季繁全天没?怎麽看手机。点亮屏幕,所有APP里全是些红点。
略过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瞥一眼来电备注,手指一拨,直接划到?了接听。
“啊,笙宝!”她调整好心情,笑嘻嘻地和对方打招呼:“你怎麽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
“是不是知道我在你旁边,所以按耐不住要过来找我玩呀!”
被?她调戏的李佚笙冷笑:“你会真心需要我去当个电灯泡?”
“……”
季繁嘁了声:“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她捶胸顿足地扬声:“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麽重色轻友丶不讲道义的人吗!”
李佚笙很是干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