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熟睡的模样纯良无害,不似醒着的卫湛矜冷,也不似醒着的卫九冶丽。
无奈又好?笑,宁雪滢起身跨到床边,蹑手蹑脚地离开。
白日里闲来无事,她陪婆婆做起杂活。
有两个?环绕在旁的“小麻雀”唧唧喳喳个?不停,婆婆的话也跟着多了。
“桥断了,不少过路人都被困在咱们村子,昨儿夜里来了个?术士,住在了村口的老张家,一进门就按住了老张那个?哭闹数日的稚子,说是被邪祟附了体?。你们猜猜后来怎么?样?”
秋荷和青橘竖起耳朵听得倍儿认真,“您快说呀!”
婆婆小声道:“一张符贴下去,稚子果然?不哭不闹了。”
青橘张了张嘴,“好?厉害啊!”
一旁的宁雪滢摇摇头,觉得夸张,或许是村民们在私下讨论的过程中虚化了事实。
东厢的房门被推开,一身布衣的男子走了出来,腰间?系着一条玉石革带,全身上下,除了革带,都是老翁替他借来的衣裳。
细细观察着男子举手投足流露的气韵,宁雪滢知道这人是卫九。
错乱规矩的转变于她而言是件麻烦事,可也不能让旁人瞧出端倪。
该做的戏还要做到位,以保证卫湛的秘密不被发现。
可她拧不过昨晚的别扭劲儿,不愿直视卫九,“饭菜在灶房的锅里热着,自己去用吧,记得熄火。”
在外人面前,卫九向来知分寸,懒洋洋走进灶房,端着一碗豆芽拌米饭走出来,坐在雨棚里安静地食用起来。
与此同时,村口的老张带着婆婆所说的术士在村子里转悠了几个?时辰,赚得盆满钵满。
当术士路过婆婆家门前时,忽然?停下步子,左看?右看?,似发觉了异样,“这户人家有妖邪,在院子的东北角。”
老张赶忙推开篱笆门走近婆婆和三个?姑娘,无意扫过宁雪滢时,目光顿了顿。
被这女子所惊艳。
“徐婶,大师说你家东北角有妖邪,赶快请道长进来一探究竟啊!”
婆婆被吓得不轻,小跑到篱笆门前,恭恭敬敬将人请进院子。
术士拿出罗盘探测东北角,最终停在了雨棚前,字正腔圆道:“诶诶诶呀呀呀呀,好?你个?邪祟,还不现出原形!”
婆婆傻了眼,嘴角抽搐着扯了扯术士的衣袖,“道长搞错了吧,这位是借住在我家的客人。”
术士抽出衣袖,眉飞色舞,“知他是你家的客人,但他体?内有妖邪!”
闻言,宁雪滢快步走过去,站在术士面前,指着坐在摇椅上的卫九,煞有其事道:“小女子愿意花重金,请道长驱赶家夫身上的妖邪,还家夫一个?清净。”
术士极为满意,扫了一眼她的穿着,摊开掌心,就在宁雪滢以为他要放出大招时,却听他一本正经道:“女施主好?说,先出三十两。”
宁雪滢按按颞,扭头示意秋荷去取银子。
秋荷眨巴眨巴眼睛。
三十两,未免太多了,不会是看?人下菜碟吧?
寻常人家哪拿得出啊!
可姑爷被妖邪附身,她哪敢怠慢啊,立即跑进屋里取出钱袋子,双手递到了术士面前,“请道长笑纳。”
术士颠颠钱袋子,系在腰间?,旋即掐指,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卫九冷冷瞥了宁雪滢一眼,又看?向术士,嗤了一声:“故弄玄虚。”
然?而下一息,凤眸陡然?瞪大,手捂心口倒在地上,浑身打颤,像是抽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