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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凌晨三点的阴间时刻，顾闻邃边下楼，边给杨灏文他们发了几条消息，没人回，估计都已经找到地方睡下了。

朋友圈问了一通，发现这个点还活着的只有倒夜班的沈萱。他毫不客气地一通电话打过去：“喂。”

沈萱那边环境嘈杂得很，夹杂着各种鼓点激烈的音乐，震耳欲聋。

“干啥呢臭小子，主动给我通话已经够稀奇了，还是在这种阴间点，有急事？”

“是啊，借我点钱。”

“……”

“还真是急事。怎麽，你暑假接的那个项目呢，学校没发你钱啊，还是花完了？而且可从来没管过我借钱吧，我记得姑爹姑妈按月给你的零花也不少啊，怎麽半夜三更的来找我——”

“啧。”顾闻邃道，“你就说给不给吧。”

“死小子，还是这副德行。”叮。打火机的动静。沈萱悠悠道，“说吧，要多少。”

顾闻邃皱眉：“少抽点。”

“哟，还教育起我了呀。”

顾闻邃没说话，沈萱在那边叹了口气，笑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麽，放心吧，不是因为姚帆旭，那种渣□□本不值得我念念不忘。今儿个几个姐妹来照顾我生意，心情好罢了。说吧，要多少。”

收完钱。顾闻邃没着急挂断，而是迟疑地喊了声：“沈萱。”

“嗯？”

“你说对一个人有反应是不是因为喜欢？”

“……”对面沉默了，好半晌才传来沈萱的一声国骂，她骂骂咧咧道，“我他妈怎麽知道你们男人心里是怎麽想的，你们男人不都是视觉动物吗？！”

“遇到长得好看的人就脸红，说什麽检测是不是真心喜欢就听心跳声，狗屁！全都是假的，今儿个在老娘这里小鹿乱撞，明天就能跑到别人那儿心肌梗塞！”

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爆发，顾闻邃愣了下。

紧接着听筒里传出好几个女孩子的声音，是在安慰沈萱。後者喘着气平息了好一阵，才哑着嗓音说：“当然，也不全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我这特指某些人渣，你懂的。”

“我是谁啊，难道除了那渣男其他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再说，我沈萱有钱有颜有背景，没了男人就能倒下了？还不照样过得开心好好的。没什麽是时间治愈不了的。”

顾闻邃闻言放心了不少，嗯道：“你说得对。”

沈萱切了声，才道：“怎麽了，为什麽突然问这个？”

“没什麽，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你半夜三更找我借钱这个举动就很不正常了。我才不信，老实交代，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顾闻邃不置可否地“啊”了声，沈萱就追问他“啊”是什麽意思，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怎麽承认个有喜欢的人都这麽墨迹，这还是老娘那个牛逼哄哄的Bking老弟吗？

听到BKing，顾闻邃嗓子里挤出声嗤笑，没接她茬。

他只是还在想，如果按沈萱前两句话的意思，自己算不算人渣。

一开始只是觉得那小学弟太随便了，怎麽可以和不熟悉的人谈恋爱，使得他忍不住就想管管，慢慢接触下来又觉得对方挺有趣的，是个反差很大，学习很好，很优秀的男孩子。

直到新生典礼那一刻，顾闻邃喉咙咽了咽。发现居然只要许辞嘉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他……用力揉了把脸，满脑子都是河底下那个让人情不自禁的吻。

玛德，渡气根本不用伸舌头吧，自己是知道的啊，可为什麽就是……？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多管许辞嘉的闲事。

“问你话呢！”沈萱道，“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找我借钱是不是也是要给那孩子花的，我跟你说啊，你也不小了，趁着大学再不找个喜欢的谈恋爱，以後想找就更难了。”

“难就难呗，本来也没打算找。”最後，顾闻邃还是含混着挂断了电话。

他没说有还是没有。

并且一直给自己灌输自己或许是挺渣的念头。

可转而想想，又觉得这不是渣，男人嘛，遇到好看的有冲动不是挺正常的吗，又没做什麽伤天害理欺骗感情的事，和那种完全是两码事，这不是渣。

但说这麽多，其实他自己心底也清楚得很。

归根结底，就只是不想承认喜欢许辞嘉，更不想承认他喜欢男人。

……

这家宾馆从外看起来旧是旧了点，房间里打扫得倒是干净的很。诸如自助充电宝之类必需品也都有，顾闻邃先前上楼时在大厅角落看见了。

他们来的时候就没什麽人，到後半夜除了那值班的老大爷，整个一楼更是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冷清得不行。

那老大爷原本独自坐那儿抽烟，可能确实是太闲了，无聊到都没个人跟自个儿唠嗑，一看见他，不由自来熟般问了句：“把人哄完了？”

许辞嘉在洗澡。

光是这个认知，都不用刻意去想象那个场景画面，顾闻邃也能预料到自己就是在房门口呆着默念清心经，怕也是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