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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由于药物作用，乔的记忆减退，并且混乱，基本停留在十几年前。

不过，也由于药物作用，不好的记忆也一并消减，变回了平和，慈爱的母亲。

一开始进来医院时，乔不仅被强迫关在重症病室，还因为她有狂躁，以及自杀倾向，被迫穿上防护病服。就是那种两只袖子被固定在身后，防止手臂动作的类似囚服的病号服。

病情得到控制后，有了很大改善。离开了重症病室，脱掉了那身束缚的囚服。可以在共享区域享受阳光，或者看书，有时，还和其他病友一起聊天，游戏，完全融入了精神病院的生活。

没有悲伤记忆的捆绑，乔变得一如初生婴孩，纯洁，天真，并且善良。

莱姆每次来探望，看着乔的样子，印象里，他的母亲就该如此。他的母亲原就善良，热情，只是被心爱的丈夫漠视，得不到任何关爱，被嫉妒，恨意蒙蔽了原本纯善的性情。

莱姆不止一次的觉得，或许这样的生活对乔来说，反而是种解脱出的幸福。

“是，我知道了。妈，我该走了，保重。”

“嗯。你也保重，我的儿子。”松开莱姆的手，没有太多留恋，注意力很快被别的东西吸引开。

看自己母亲低头又去看书，轻叹一声，离开。

“安德烈！好久不见。”卓尔在车里捕捉到熟人的身影，连忙下车打招呼。“你好，科恩是吧？”

“嗨，卓尔，不好意思，没去参加你的婚礼。”安德烈也很惊讶。

“哈，没关系。”

“你好。”安德烈身旁的科恩也微笑着和卓尔问好。

“你们怎么在这里？”

“哦，我们来看科恩的母亲。你呢？”

“兰兹的母亲也住在这里。”

“哦，你怎么没进去一起看？”

“我担心刺激到夫人，还是不出现比较好。”

“对不起，我忘了。”那时候兰兹亚家的新闻确实铺天盖地过一阵子，时间久了，大家都淡忘了。

“你们看上去不错。”

“嘿嘿，还好，还好。我准备后天带科恩回意大利。本来想连同科恩的母亲一起转到意大利那边的医院，和医生谈了一下，决定还是不给她换环境比较好，最多我们经常过来看她。”

“嗯，确实。那么，祝你们一路顺风。到了给个消息。”

“卓尔！”

“啊哈，你那位爱生气的少爷来了，我们先走一步。”安德烈远远就望见那个坏脾气的美人阴着脸朝他们走来，赶忙拽着科恩走为上策。

卓尔忍俊不禁，莱姆的坏脾气算不算是臭名远扬？别人基本上把他当成瘟神躲。

“那两个人很眼熟。”目光追击过去一段距离，直到人家的汽车尾气都看不到才肯收回。他才看望母亲这么会儿功夫，怎么就有苍蝇飞来围着他的人转悠？看来，他的防范还不到位。

“安德烈和他的男友。”开门上车。

他们该出发去机场了。

他们特地把年假放在一起，相携出去旅游。为了这次双人旅行，卓尔把孩子交给简兰照顾，莱姆还很难得的给韩谷雨买了双程机票，赶那小子回家看望家人。韩谷雨起初对抗着思乡的诱惑，坚决不接受，莱姆就干脆写了一张他资助给韩谷雨回乡之行的全部费用的借条，扔给韩谷雨，告诉那小子，回头分期付款还给他，韩谷雨才欢欢喜喜登上返乡探亲的飞机。

所有牵挂都安排好，他们就可以开始为期两个月的二人世界自由行了。

当然，卓尔没好意思打击莱姆的满腔热情，告诉他，他幻想中的绝对二人世界估计无法实现。他有所保留的做了一些手脚，只等着到了时间，地点，给他一个“惊喜”。

“你还和那家伙有联系？！”

“安德烈是我的朋友，为什么不能联系？”

“什么朋友？你们上过床！”

“丽莎还给你生了孩子，也不见你们太生疏啊。”这家伙，想算旧账是不是？

“我碰都没碰过丽莎一下！试管婴儿，试管婴儿，你懂不懂？才不像你，风流帐一大堆，躲不躲不来！”醋味熏天。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觊觎他家卓尔的情敌。

“你是准备和我算旧账，是吧？好吧，那咱们就算算清楚，飞机也不用赶了。”脸色一沉，成功镇压住莱姆萌发的气焰。

“好不容易空出来的假期，怎么可以浪费？刚才的话你自动删除，我什么都没说，行了吧？”唉，唉……他家好脾气的卓尔近来脾气渐长，都是他过于宠爱的过错。可他又舍不得不宠爱，这才是问题所在。

“你再乱吃飞醋，看我不给你好看。”板起脸警告，心里却笑翻了天。

“卓尔，下次你也一起进去吧。我妈刚才一直提起你。”

“说了什么？”倏然沉重。

“说她带着你去看整容医生去疤的事，还说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事，她真的很想你吧。”

“还是算了，她才好转，我不想害她复发。”消声片刻之后，沉吟。

他知道，曾经侯爵夫人是真心把他当成自己孩子一般的疼爱，他受伤的时候，侯爵夫人仿佛是她自己受了伤那么心疼。

可是……

那种感情竟然最后成了伤害。这是他现在，恐怕也会是将来，最不愿回想的伤痛。

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对侯爵夫人的心痛与惋惜。

嫉妒和怨恨，当真碰不得，碰了，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害人，更害己，谁都不例外。

“好了，好了，开心的时候不提不开心的事，我错了，对不起，走吧，咱们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