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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满地(第2页)

“哼。”崔皇後忽地拂袖,寒声道:“子声如今是胆子大了,同窗的未婚妻也敢不管不顾地往章华殿里带,当东宫是人人都能进的地方吗?”

她明面上说萧子声没规矩,实际是讽刺王若芙身负婚约还与太子殿下不清不楚。换在从前王若芙怎样也要憋闷个好几天,但现在她已太累了。

她看着崔皇後,眼下这般强硬的女人,最後也渐渐消失在宫禁里,靠着虚妄的神佛渡日。谁又比谁好到哪里去?

王若芙面无表情道:“倘若臣女能选,此刻绝不会在章华殿。”

崔皇後冷冷看她,“你倒是好骨气,但上一个这麽同孤顶嘴的女郎,如今已幽禁临华台了。”

皇後殿下蜿蜒的裙裾拂过她身旁,带起一阵幽冷的风,王若芙不自觉颤了一下,想起延庆,也想起楼凌。

王若芙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不再重蹈覆辙,她曾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远离太极宫,可萧颂用延庆与楼凌逼她。

延庆为她挡下过皇後的杖刑,是她上一世失去过的朋友,楼凌更是因救她才会背上杀人的罪名。

竟是一切天注定,她折腾这两年,临了还是走向了一样的结局。

崔皇後走到她身边,俯身道:“你不是和延庆关系很好吗?她如今幽禁临华台,一句话都帮不上你,滋味如何?”

王若芙垂眸道:“皇後殿下想听我说什麽?”

说她从前信错了人?不该和延庆关系好?应该早早认清宫中掌权的是谁,拜伏在皇後膝下?

她上一世与延庆分道扬镳,外人看来是站在了崔皇後这一边,但崔皇後待她如何呢?

她每次来章华殿,不是照样战战兢兢,生怕惹了皇後殿下不喜吗?

崔皇後似乎很有兴致,又道:“子声想纳你为良娣,圣上不管这事,但孤会管。你从前与谁有婚约丶什麽时候要嫁人,都已经过去了。太子想要的,孤自然会帮他拿到。所以王家女郎,你且记住了,自今日起孤不只是皇後,也是你的长辈,你需拿出对待长辈的态度,忘了你从前与谁是朋友,今後,只能站在章华殿丶站在东宫身边!”

她不等王若芙回应——本也不需要等,崔皇後没有与她商量什麽,这是皇後殿下的示下,她只需要遵从。

女官灭了宫灯,殿里越发暗了。

王若芙死死攥着衣袖,仿佛有千斤的重压凝成一条很细的线,从她头顶劈下来,将她整个人切成两半。

她知道,那根线上写着“萧”。

但凡在太极宫,但凡在萧姓掌控下,无论她投向谁的麾下,她都永远是臣,永远要跪拜天下的君主。

夜色沉得可怕,章华殿的宫墙太高了,高得月光都照不进来。这一寸高贵的土地丶神圣的殿宇,连日月都不能窥探。

王若芙拥衾坐着,很多念头在脑海里回转。

她知道至少现在,不能使手段离开,她要亲眼看着楼凌从洛阳安然离开。

第二日她等到了萧颂,太子殿下行色匆匆,将楼凌的手信交给她。王若芙当着他的面拆开,她一目十行扫了一遍,楼凌写得简单,说她已经离开了楼府,暂住在城郊的一座别院。

字里行间,都是“临华台”的影子。想来萧颂帮助楼凌,从头到尾都是借的“临华台”的名义。

王若芙问他:“接下来呢?”

萧颂坐了下来,道:“宜早不宜迟。荀家虽没什麽人,也因为荀襄本意是刺杀延庆所以不敢多说什麽,但人死了,家人总是怨恨的。楼凌若在洛阳长久待下去,又没了楼府庇护,未来会遭遇什麽还不好说。”

王若芙开门见山问:“要多早?”

萧颂直视她:“你若愿意,可以是明天。”

她将那封信揪成一团,“什麽叫‘我愿意’?”

“何必这麽紧张?”萧颂将她紧握成拳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轻声道,“不需要你做什麽,你好好地在这里待下去,就够了。”

“待过四月初十?待满百日?”王若芙问他,“还是干脆待到我死?”

萧颂面色不变,王若芙追问:“太子殿下,林栖池不是您的同窗吗?您就真的毁了这桩姻缘,一点也不顾他吗?”

“那你又顾着他了?”萧颂瞥她,“你重伤昏迷,怎麽不喊林栖池?”

王若芙面色唰地白了下来,登时语塞。

萧颂仍在追问:“明明梦里都在叫我,总是不承认,你到底在怕什麽?”

王若芙破罐破摔,没好气道:“因为我配不上你,我怕污了东宫的门槛!”

萧颂一怔,微微摇头道:“你真是荒唐。”

王若芙一句话懒得与他多说,“殿下过奖。”

她也算是大起大落过,眼下天大的事找上门都懒得动一下眉毛。还能有比这更差的境遇吗?

大不了让林景姿学邓遗光,破财消灾,尽早急流勇退,再早早把若蔷和若苇都挑个像样的人家嫁出去。这几桩心事了了,她在宫内过成什麽死样都无所谓。

不知过了多久,萧颂败下阵来似的,语调好听得很,仿佛跟她商量:

“你写封信给林栖池,我明日带你去看楼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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