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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月,汪成风尘仆仆地从新西兰回来,第二天家里就来客人了。
不是汪节一,是汪节一的太太卞雨。
“你跟那丫头说,我刚回来身体不舒服,下次再来吧。”汪成在房里看电视,喝着新鲜的橙汁,看不出来‘不舒服’。
陈姨嗯了一声,“少奶奶说知道您在休息,这次就是带着小少爷回来看看,还买了奶油蛋糕和蛋挞说请大家吃。”
“奶油蛋糕?”汪成一听就来劲了,“你待会给我带一点,从后面的楼梯。”
陈姨不知道老爷要装病到几时,收了杯子退了下去。
吃到了卞雨带来的奶油蛋糕,汪成心满意足只余有点发腻,他睡了一觉,起床时听陈姨说卞雨和自己的小外孙还在家里,心想这回惹上这顽固的一家子了!
汪成问,“下午她干什么了?”
陈姨给水壶续上热水,回想了一下,“少奶奶带着小少爷吃了甜点,小少爷画画,少奶奶回少爷以前的房间睡了个午觉,现在母子俩在院子里骑单车呢。”
汪成一听,仿佛院子里的欢声笑语还能钻进耳朵里。
他在落地窗前干坐了一会,陈姨推门进来,“老爷,少奶奶说,当着孩子的面,没什么好说也没什么能说的,就是想看看你。”
汪成哼了一声,刚想说‘他才不信’,又憋回去。
卞雨和小儿子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小调皮看着泳池说要下水游泳,还拉着池边溜达的哈士奇一起扑腾着下了水。
卞雨在池边看了一阵,这时背后传来声音,“泡一会就上来吧,不然着凉了。”
回头一看,卞雨笑了,“外公,身体好点了吗?”
回转了客厅,汪成起初有些忐忑,见卞雨就是和他说些家长里短的事,不由放松下来,让陈姨准备晚餐。
卞雨把盛着蛋挞的小碟子端到汪成面前,啊了一声,“外公,我有件事情要过问你的意思。”
汪成被诓骗下楼来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夫妻俩真是来给蓝一鸣当说客的!
汪成久经商场,练就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即使没表现出现,卞雨隐约感觉到他紧张起来,她憋着笑,轻轻柔柔地说到,“待会我让节一早点过来,带上你的小外孙女,一家人团团圆圆吃个饭好不好?”
汪成嗯了一声,忍不住笑起来,能看见眼睛附近的皱纹,被这小丫头耍了。
家佣在厨房里做菜,汪节一的车开进院子,抱着他的女儿进来,一进家门,看见沙发里的汪成,一时多看几眼。
小女儿跳下去找外祖父玩,汪节一坐下,看着汪成,“外公,你黑了点,海上很晒吧?”
汪成面不改色,“我去忙事,没想躲你。”
汪节一笑了,给汪成倒了杯温水,“看来是我误会了。”
晚餐是久违的其乐融融的气氛,汪节一突然对汪成说道,“外公,有件事得请你做主。”
汪成放松的面容又紧张起来,惹得汪节一想笑,薄唇微掀,“是集团业务公司拆分的事。”
汪成明白过来小混蛋在逗他,笑骂道,“你们两公婆都在耍我?哈哈哈哈”
这件事这么圆满地解决了。
心满意足的家宴后,汪节一和卞雨回家,他带着微醺的酒意折腾了她一夜。平时如果卞雨喊疼让他停下,他就会停下让她缓一缓,可是这天夜里,卞雨喊疼,汪节一一味地缠着她不放,弄得更用力,对她格外地癫狂又格外地温柔,在她的脸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老婆,我好爱你。”
……
“离婚?”
汪节一和卞雨结婚的时候,蓝一鸣对这个新进门的媳妇,内心存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希冀,希望她能给汪节一吹枕边风:他想和汪舒离婚,离婚而已,没了汪成的钱还有你汪节一的钱啊。
卞雨那时根本不知道这一节,听着蓝一鸣念了几次想念老家的五叔六叔,五叔六叔身体不好,从小看他长大,不知道今生有无再尽孝的可能。
卞雨原想预备点补品给蓝一鸣,托他带给他老家的五叔六叔。
这波未平那波又起,蓝一鸣现在的相好林玉芬,福建妹,也是汪月的妈妈,直夸卞雨的婚礼现场盛大,婚宴礼服一套接一套,目不暇接,更别提那枚大钻戒还有数不清的珠宝首饰,话锋一转,转到自己身上,可怜见的,跟了蓝一鸣,给蓝一鸣生了四个女儿,不知道今生有无当得了正儿八经的蓝太太的一天。
卞雨和汪节一提过这事,说他爸和阿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汪节一让她别想了,他去解决。
过几天再见面,蓝一鸣和林玉芬就没再提起这事了。
蓝一鸣和林玉芬见让卞雨吹枕边风的主意落空,安份了几年。他以为自己有生之年再也离不开新加坡了,一通电话让事情有了转机。
蓝一鸣每个月拿着汪家给的钱,花天酒地都花不完,听了同乡的老同学随口一句,汇款买了老家江心区的几块地皮。
最近大陆城乡改造,那地皮价格水涨船高,涨了又涨,竟是一笔不小的横财!
蓝一鸣盘算了一下,虽然没了汪家这笔收入,可是有了这一笔,回老家精打细算养活一家子一辈子都不用发愁。最重要的是,他可以离开新加坡这个鬼地方了!
接下来,蓝一鸣硬气得很,打电话跟汪节一说,“要是这几天得空,把汪舒的死亡证明材料交上去,前尘往事总该有个了断。”
汪成虽然不愿,经人打听那几块地全卖了也不过区区三百万,敢不要汪家的钱,而要这钱,蓝一鸣这二十几年,头一次有这么硬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