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从宜冷的要命,这会儿已经後悔出来了。
「回来了,他还在睡。」
刘氏忧心说:「你三哥昨晚也没回来,也没个消息。不知道外面成什麽样子了。」
杜从宜安慰她:「您放心,只要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天还没亮,您回去暖一暖,有什麽事等天亮再说。」
刘氏点点头。两人这才分别,等杜从宜再回来,赵诚居然又睡着了,心真大。
杜从宜冷的要命,手脚冰凉,来安要给她起炉火,她催着说:「快别瞎折腾,你快回去被窝里暖一暖,我去床上躲一会儿,天就亮了。」
她冷的狠了,也忍不住直接把手伸赵诚脖子,赵诚缩着脖子也不推开她,闭着眼龇牙咧嘴说:「小女子是真难养也。」
杜从宜手触碰到他的皮肤,整个人都贴过去了,伸脚贴在他腿上,真刺客。
不得不说他身上是真的暖和。
赵诚问;「你怎麽会冷成这样?」
杜从宜哪里知道,可能这个身体小时候是真的遭了罪,到了冬天,一双脚和小腿都是麻木的。
「外面这会儿正是冻的时候,我替你去送祖母,你居然嘲讽我。」
赵诚问:「祖母走了?」
「祖母和大伯母进宫了,这会儿进宫是哭灵吗?」
「大约是吧。」
赵诚也不清楚,按照林俊说的,太子必然不是今天中午殁的。
这会儿安排内命妇们进宫哭灵,那就是东宫该查的都查清楚了。
他还在想,杜从宜伸手将他脑袋掰过去,问:「你说实话,太子的死,是不是有猫腻?」
「不可能。」
杜从宜:「那也不该是这个反应,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虽然我也不懂这些,但是总觉得怪怪的。」
赵诚心说,觉得怪就对了。你要是觉得一切正常,那才是出问题了。
「咱们府没权没势的,祖父被官家厌弃,众所周知。大伯父只是少监,大哥才中第授官。出这种事,随大流就是了。再说了真的知道那麽多,那才会出问题。」
杜从宜听他解释,也是,那位老王爷很有脾气,官家不喜欢也正常。
「祖父什麽时候进宫的?」
「大约是中午就进宫去了,毕竟是宗室,这种需要用人的时候,大宗正不会和他计较的。」
杜从宜想问他明天忙什麽,但是觉得他不会说实话,也就不问了。
赵诚揭开被子把人都包进来,温声说:「没事,别慌。天塌了有别人顶着。」
杜从宜好笑:「不是你顶着吗?」
「不可能,我一个看城门的。肯定是不能顶天的。我这辈子只求富贵清闲到老,什麽都不用愁。」
杜从宜真觉得他这个人有毛病。
这种鬼话,他是怎麽说出口的?
赵诚见她不信,还特意解释:「我觉得咱们府里就挺好的,有恒产有爵位,长辈兄弟姐妹们和睦。小辈们有人奔前程,有人享富贵。再有几个知己好友,这日子多好。」
这句话是没问题的,一辈子这麽短,太太平平过完,就是福气。
但是杜从宜不相信他。他是懒一些,但不是与世不争的人,相反很多时候他比其他人甚至更清醒。
窗外渐渐泛白,天亮了,赵诚自己起身穿衣服,也不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