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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好在蒋伯父很愿意相帮,多的话不说,只按了按白瑾瑜的肩膀,道:「为你父亲走得突然,政府如今乱成了一锅粥,一个军务部总长空缺下来,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要上去。我的力量用在部里,恐怕分身乏术,但我留一个机要秘书给你,公务相关的,你都可以让他代为出面;或是有什麽不明白想问我的,也可以告诉他,由他和我汇报。」

言简意赅地交代完,连午饭都没用,又匆匆坐车赶去了衙门。可见公务之繁忙。

他走了,倒是把蒋牧城留下来临时帮忙,後者也很有帮忙的自觉,一进白公馆的大门,便将黑袖章戴上了。

陈芳藻在蒋副总理跟前,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的,但对着蒋牧城,因为自己多少算是长辈,也就少了几分胆怯。眼下见了他,直如看见了能顶事的主心骨一般,一个劲儿地抹着眼泪念叨着「这可怎麽好,往後怎麽办」。

蒋牧城道了一句「节哀」,也说不来什麽安慰话,只询问丧礼筹备到了什麽阶段,有没有要他协助的地方。

陈芳藻哪里知道这些,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问什麽都推说得去找大小姐。最後,还是虞妈找了过来,请他帮忙核对一份殡葬用品单,再追写两幅挽联。

蒋牧城做完了事,想起今天来白公馆之後,唯独没见过白瑾璎,问虞妈道:「二小姐呢?」

虞妈很是叹了一口气,「今天早上就发起高热来了。也是我没留心,她昨天靠着窗台吹了好一阵风,我只当她想透透气,也不敢上去打扰。蒋少爷你知道的,这新伤旧痛的,她怎麽能不伤心呢。」

是啊,何止是伤心,她怕是悲痛欲绝了。

蒋牧城打了声招呼,在看过了灵堂的搭建进程後,鬼使神差地,任凭自己的脚步走向二楼。他是客人,又白家现在只剩下女眷,照道理,他当然是呆在一楼为宜,可是听说她病了,他就坐立不安,总想着去看一眼。

偏偏在二楼白瑾璎的房间外撞上了刚出来的白瑾瑜。

她穿一身纯黑的素面旗袍,胸前已经缀上了黑纱结,手上拿着刚换下的冷毛巾。见到他时,本来就没甚表情的脸色更冷了,还带着两分质疑:「你上二楼做什麽?」

蒋牧城也暗道运气糟糕,只是自己本来也没有抱坏的心思,故意回避不说,反倒显得他形迹可疑了,乾脆直白道:「瑾璎病了,我来看看她。」

白瑾瑜横着眉毛,一脸想不到他真敢说出来的神态,脚下却站在门前不挪动,活像鸟类驻守着巢穴,而巢穴里正藏着她宝贝的小雏鸟。说:「她还昏睡着,让你见了,一来不能说什麽话,二来,病人穿着寝衣满头大汗的样子,也不便受人探望,是不是?」

那就是委婉地拒绝的意思。

其实,打从撞见白瑾瑜开始,蒋牧城就知道今天注定是见不到人了,只是当面再被她怼开一次,心里多少不大痛快。可谁让她是瑾璎的姐姐,他暗想,舌尖抵着牙根,到底没多说什麽,点了点头就要走。

反倒是白瑾瑜出声叫住了他,反常地挤出一个堪称友好的微笑,意味深长道:「虽说还睡着,但高烧总算退了,人清醒过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你要是不嫌麻烦,多跑几趟,总能见着她。」

放在从前,她恨不能当个王母娘娘,手指头一画就把他们隔开百八丈远,现在这样说,自然有自己的用意。

正式丧礼那天,蒋伯父势必会到场致悼词,反倒是安心无虞的一天。但在丧礼之前,恐怕就会有不少父亲的同僚朋友上门,朋友还好说,若是同僚,焉知是敌是友?自己再大的能耐,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女流之辈,免不了受人轻视。

虽说蒋伯父留下一个机要秘书,可秘书到底不姓蒋,论职级,恐怕也比不上海关的副总长更有威慑力。故而,若是蒋牧城能多多露脸,对自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这样做,虽然是拿白瑾璎做诱饵来谈条件,但那也是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想必瑾璎不会和她计较。

白瑾瑜难得地摆出好脸送了送蒋牧城,下楼时听见灵堂那里远远地传来嘈杂声,忽然就想起一件事来。扭头找来了周秘书,很客气地问他:「我父亲原先在军务部可有多馀的人手?」

苦笑一声,解释道:「实在是老家那里有一窝不成器的亲戚,为防闹事,想在家里安排一队卫兵,不必很多,有十个人就足够了。周秘书,你看是从部里借调为好?还是请警察厅协助办理为好?」

第17章他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

原来白齐盛的祖籍并不在北京,而在济南一带,他同样是母亲走得早,父亲另娶後,继母一连又生下两个弟弟,渐渐的,他倒成了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个。

不必说,继母的眼睛无疑只绕着自己的亲生孩子打转,白齐盛本来也不是喜欢诉苦叫屈的人,因为这份硬气,父子关系更是生疏到了极点。长到十六七的年纪,已然不被家人视作白家的一份子,甚至吃饭也不会摆他的碗筷,他自己亦不把家里当做归属。於是自行外出寻找营生,最後当兵打仗,直至出人头地。

在他离家之後,家里便和他断了联系,更不用说打仗的那几年,要不是白老头还有捡人家旧报纸看的习惯,恐怕都以为他死了吧。

偏偏叫他看到了那一份新政府成立的报纸,偏偏报纸上还登出了白齐盛的相片。

他当时任职军务部的处长,和诸如总理秘书长之类的大人物相比,职位并不算高,登的相片也小,但白老头的眼睛尖,认人的本领不差,又或者白家早已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嗅着一点渺茫的希望都想要伸手抓一抓。於是乎,白老头提着布包袱孤身一人上了京,一路打听,竟真叫他摸到了当时白处长的家门口。

白齐盛认出他来,知道这是父亲见他做了官,要来攀附他了。出於道义,倒没有立刻把人轰走,只是对他的态度亦很冷淡,和当年离开家时没什麽两样。

白齐盛从来也不是好商好量的人,当初一脚踢开他的人,如今想来渔翁得利鸡犬升天,那绝不能够。只是那时候,第二位夫人刚刚怀上瑾璎,出於为孩子多积富德的考虑,他对人对事都格外宽容一些。最後也是备了一笔钱,把白老头打发回了济南。

白老头揣着钱被送去火车站时,两条腿都还打着哆嗦。那站得笔笔挺的警卫员,那一副副冷脸,还有一杆杆长枪和黑洞洞的枪口,真要吓破他的胆了!不然,他怎能这麽容易就被打发走?

不过颠一颠怀里的大洋钱,总算也不是空手而归,像他们这种生活在乡下小地方的人,这无疑是够过一辈子的巨富了。

虽然白齐盛讲明了往後和他没有关系,为了拿钱,白老头也同意了不再上北京来,不过济南之於北京,千里迢迢的,谁管得着谁呢?何况他又是脑子活络,顶擅长钻营的人。

回去不多久,因为白老头放出的一点风声,二儿子白齐昌很快就捞到了当地卫生局的一个挂名闲差,每月有一百四十块的薪水;更有一所小学请他做了名誉主任,另有一月五十块钱的车马费。小儿子白齐荣实在是不成气候,即便如此,也受到了诸多优待。

林林总总加起来,说白家成了富贵人家,那都不为过了。

尤其是白齐昌,自从发迹之後,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不光在外头捧戏子玩女人,更是把儿子的名字改成了白展鹏,想着他能继承自己的本事,大鹏展翅,一飞冲天哩!

也好在是天高皇帝远,这麽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没有闹到白齐盛的眼皮子底下,这麽多年,彼此倒是各管各地过舒坦日子。

然而白瑾瑜的担心不无道理,白齐盛就好比白家的一尊门神。有他在,不必本人亲自出面,也能镇住底下那些魑魅魍魉,可一旦他不在了,那就说不定了。

果然,就在正式举办落葬仪式的前一天,午饭时间刚过,就听门房听差进来传话,说来了两男一女,自称是老爷的弟弟弟媳,要进来悼念兄长。

这天上午,白瑾瑜刚从重庆负责人那边接过了白齐盛的骨灰盒子,有许多手续需要去办公厅办理,故而并不在家。家里倒有一位曹管家,只是从没听老爷生前说过自己有什麽亲戚,逢年过节也没有往来送礼,心里先就有一丝怀疑。不过见对方言之凿凿的样子,倒也不好怠慢,於是把人领去灵堂拜一拜之後,带去了公馆一楼的小客厅稍作休息,一切等大小姐回来了再定夺。

白老头好几年前就作古了,这次来的便只有白齐昌丶白齐荣丶并白齐昌的老婆吴桂芝。因白齐昌的儿子白展鹏要准备考学,白齐荣的太太正怀着身孕,便都没有上京。

白齐昌一样是在报纸上知道了白齐盛去世的消息,军务部总长因飞机事故丧生,这麽大的事,但凡大一点的报社,就没有不作报导的。

往年有白齐盛这座大山压着,他们便只敢在自家那片小小地界上逍遥快活,如今五指山没了,哪儿有不出来放放风丶收收帐的道理?别看他从不往北京城跑,白齐盛的情况,他是很用心打听的。据说他膝下是清一色的女儿,竟没有一个儿子,哈!这可不正是天助我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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