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棋启动车子,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有个他抱着异样心思,却还可以安稳的待在他身边的朋友。
就那样吧,人生求到这种地步是不该再有什麽怨言了。
电梯里,戚楠给他打电话,一接起来就很激动的说道:「我操,我就说背後不能说人,你知道谁回来了吗?」
「谁?」
「周时。」
「……」
「这小子不是移民了吗,怎麽又回来了。」戚楠说:「你知道吗,他之前一直跟我打听你呢,也不知道什麽意思。」
江棋:「你说了吗?」
「没有,但那麽多同学在呢,要找你还不容易。」
「知道了。」
「你悠着点啊,他要是来道歉的还好,要有什麽其他想法,你跟我说,我找他。」
「嗯。」江棋挂了电话。
「怎麽了?」盛轶问。
「有个老同学回来了。」
「要去聚会吗?」
「可能吧。」江棋说:「你今天还加班吗?」
「不了,可以早点睡。」
说是早点睡,躺下後江棋还是睡不着。
其实周时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他找过他,高中没有,从大学开始的,不时会打电话过来,江棋接过一两次,後来就没接了。
之後他就经常发消息或者邮件,内容早已经不是道歉,这些他都没跟戚楠说。
戚楠跟周时以前就是朋友,後来因为他的事闹的很不愉快,江棋不想再提这个茬。
周时要回来了,这个时候,他毫不怀疑他会来找他。
又多了一桩事,一桩需要瞒着盛轶的事。
他又想到他妈问的,你是个受啊。
他不是受,跟学弟和项目上认识的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是攻,是攻。
不过盛轶要是肯要他的话,受也无所谓。
他在这个事情上可以分对象的不讲究。
想多了。
他本来不觉得攻受什麽的是个问题,他妈这麽一问,像他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难道是好不容易养个儿子被人当成了女儿,或者养了这麽多年的女儿还是到了被猪拱的那一天?
「你是不是很介意跟人有肢体接触?」盖棉被纯聊天的时候又到了,这回由盛轶先发起话题。
「为什麽这麽说?」
「我今天那样搂着你,你好像很排斥。」
果然感觉到了,平时神经不是很粗的吗,这回怎麽又不粗了。
「没有,那会不好走。」
「哦。」盛轶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过了会又说,「後来我穿你衣服还有点担心。」
「担心什麽?」担心你不也穿了。
「有些事情上,我好像一直拿捏不太准。」盛轶如果话说的不那麽委婉,江棋大概能知道他说的有些事基本都是跟他有关的事,「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你直接告诉我,像今天这样……」
江棋属於那种感情释放的很淡的人,他对你好,藏在细枝末节里,不会一步到位,盛轶能感觉到,但多数时候又是飘忽不定的。
就算是这麽多年的朋友,盛轶有时候仍然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他看得懂他和戚楠的相处,看得懂他和老赵他们的相处,唯独看不懂他和他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