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听人说他出身寒微,但文采卓然,被学堂里头的先生破格收了进来,甚至就连束修也没有要。
李弘远也没怎麽在意他,一个穷酸书生罢了,生得再俊,再有文采那又如何,难不成还真能考中状元回来,只是後来,有一回他撞见同知之女似和温沉有所往来。。。。。。
他心生嫉妒,遂频繁针对于他。
後来他母亲和姐姐要去害大姐姐,他就顺手给温沉也下了药,把他也坑了进去。
只是没有想到,他父亲竟还真就让他入赘到了李家。
他这个穷书生,入赘进来了也真是便宜他了。
李弘远听陈氏训他,不耐烦道:“娘自己也总喜欢去欺负大姐姐,我怎麽就不能欺负他了?”
陈氏听到这话更恼,“这能一样吗?!那李挽朝她怎麽也不会闹大,温沉他反正没爹没娘的,我见他也没有多喜欢那李挽朝,急了以後也不会顾及什麽。你惹恼了他,他杀了你也做得出。”
李挽朝就是一只兔子,兔子急了会咬人,但也只是瘙痒罢了,温沉呢,看那架势,豺狼虎豹之流。
李挽淑在一旁听了,不认可道:“母亲未免也太多虑了。”
一介书生,哪能弄出什麽塌天大祸来。
陈氏终究比他们多活那麽十几年,看得也透一些,见两个子女不相信她的话,说什麽也白费口舌,懒得再开口。
她听闻温沉这人学问很深,先生都说厉害,她有些担心,若这回温沉真考出了些什麽的话,那只怕李观要对他要有所改观了。
陈氏看向李弘远道:“赶早回去歇了,明个儿还要考试,到时候叫那穷酸书生考上,你没考上,你就等着挨你爹骂。”
李弘远仍旧不放在心上,心中暗想温沉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不过文章做得好些罢了,再说,就算他过了县试又如何,有种中个小三元回来,那才叫真本事。
李弘远一听到考试就头疼,他才十五岁,有什麽可着急的,不再说,起身离开。
他走後,屋中一下安静了不少,只剩下了母女二人,李挽淑向陈氏问道:“母亲,和蓝家的那门亲事说的可如何了?”
蓝家家主蓝遇是此地的提刑按察副使,此人和李观是同年进士,算是年谊,後来被调任来了同一个承宣布政使司,一个在臬司衙门,一个在府衙,如今算来已认识二十来年之久,关系也甚好。
蓝夫人前几月来了李家,话里话外有给他家二子蓝寻白说媒之意。
蓝家在当地也算是大家,他们祖上有德,先前蓝老爷是在京城里头做京官的,蓝遇虽和李观一样都是正四品的官,但若算起家族声望,李家自是比不上蓝家五世正德,再说,李观的知府也就在当地的府上顶了天,可按察副使可不一样,那是管整个布政使司的刑名。
若能和蓝家攀上亲事,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只可惜,李观亡妻生前和蓝夫人交好,以至于李挽朝和蓝家的关系也更好一些。算起来,蓝寻白还小上李挽朝半岁。蓝遇逢年过节时常会和李观往来,蓝寻白也时会跟着,只是,也多是和李挽朝亲近。
陈氏自是不舍得蓝家这麽个香饽饽落到了李挽朝的手上,後来,就想着给李挽朝下药,让她失了身,蓝家就算再喜她,这门亲事也结不成,至于温沉,李弘远也想作弄他。。。。。。所以最後,那两人一同被他们害得声名狼藉。
李观和蓝遇的情谊又不会因李挽朝而变,既李挽朝嫁不成,那这桩好事自然是要落到她女儿的身上。
可谁承想,她再去和蓝夫人提起结亲这事,她也只一个劲的推脱,只说等蓝寻白科举之後再议。
陈氏看李挽淑等不及了,便出言宽慰她,“你急些什麽?不得等蓝寻白先参加了科举再说吗,怎麽着也要等到童试之後了,你且放宽心,他父亲和你父亲是年谊世好,便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也会想着先和我们家来说亲。”
两人又说了几句,後来外头传来了李观的动静,是他从书房那处回来了。
她们怕当初做的事情败露,也没敢再继续说下去,李挽淑和李观打了个招呼之後就匆匆告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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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试共要考五场,一场一天,分开五日,温沉参加科举的这几日李挽朝也不轻松,每日起得比他还有早些,为他检查笔墨纸砚是否带了规整。
本来家头的堂兄和李弘远都要去考场那边,温沉可以和他们两人坐一辆马车,但李挽朝怕李弘远又寻着法子欺负温沉,便让李满给温沉另套了一辆马车过来。
就这样,还被李弘远一顿阴阳怪气,嫌弃李挽朝和温沉多事矫情。
李挽朝第一日送了温沉去考场,後面几日他就不要她送了,李挽朝也都听他的了,毕竟是他考试,她也都顺着他。
县试结束在二月末,这是最後一场,李挽朝让人套了马车就打算去接他归家。
只是刚到了後门那处,就凑巧碰到了蓝家的马车停在後门。
李挽朝心下奇怪,不知今日来的是谁。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上前打声招呼之时,马车上下来了一人。
是蓝遇,蓝寻白的父亲。
这处只有两人,他们撞了个正着,李挽朝躲不开,也只好上前同他打了个招呼。
蓝副使和蓝夫人对她很好,只是当初出了那样的事情,蓝家的人定也知晓了,她再见他们,自也觉有几分尴尬赧然。
而蓝副使却面色如常,如同往常一样唤她,“小朝,你可是要去试场?”
李家的赘婿也在考秀才,他是知道的。
李挽朝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蓝副使闻此脸上露出喜色,“正好,你顺道帮我把小白捎回李家,我同你父亲许久未见,好不容易碰上一回旬休日,我得拉着他多喝几壶,可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