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杜曼玲气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拍着胸口不停给自己顺气。
「好了,闹够了就走吧,张叔,赶紧送我?妈回去,不行的话找医生给她看看。」
丢下这句话,骆亦迟转身回了洗手间。
许满已经从洗手台上下来,靠墙单脚站着,等骆亦迟走到她跟前,她问出?了放在心里很久的一个问题:「为什麽?为什麽突然又非我?不可?了?」
第35章以後别来找我了。
是的,为什麽非许满不?可呢?
六年来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骆亦迟也曾问自己,为什麽非得许满不?可。
和许满荒唐的那一夜,他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後来和许满结婚,不?过是因?为被池柠训斥,不?想背负那麽多?的负疚感而已。
他对许满没有爱,至少在结婚时,是没有的。
可是他并不?讨厌许满。
许满温顺乖巧,不?惹事,不?乱发?脾气,贤惠顾家,这?样?的人,很?适合结婚。
婚後她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小到他今天上班穿什麽衣服,大到父母的生日该做哪些?准备,骆亦迟从来没有为生活上的事情烦心过,除了他偶尔对池柠的过度关心让许满感到不?开心之外,他们的生活,和谐得堪称夫妻楷模。
那时候他并不?认为和池柠的关系会影响到他和许满的婚姻。
他单方?面以为自己将一切都平衡得很?好,以为会这?样?和许满过一辈子,从来没有想过,许满有一天会不?爱他,会主动离开他。
没有问询过他愿不?愿意,只下了一个通知,就收走了对他所?有的爱。
安稳的生活被打乱,他乱了阵脚,之後才後知後觉,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做错了。
他尝过了许满给?的甜,陷入其中而不?自知,在许满无情收回之後,又开始怀念。
他就是活该吧。
深夜孤枕难眠,他也曾捏着那根头发?设想,如果他没有仗着许满的喜欢而不?顾忌她的想法和感受,如果他早点爱上许满……
是不?是,许满就不?会离开他?
感情就是来得这?麽莫名?其妙。
他不?爱许满,却在许满渗透他生活又突然离开的时候,渐渐的,产生了一点夹在喜欢和爱之间的感觉。
刚开始是觉得失控,後来慢慢就变成了後悔,再後来,就成了思念,又成了执念。
这?种感觉将他锁住,他困在思念的牢笼里?,一年比一年更深切。
许满站在那里?,等一个答案:「是觉得少了一个帮你事无巨细打理生活的人?还是我的离开让你感到了不?甘心?」
骆亦迟声音微颤:「都不?是。」
「那是什麽?」
是迟来的爱。
但骆亦迟说不?出口。
许满似乎知道答案,「别说是爱。骆亦迟,我不?相信你,更不?相信的爱。」
爱培养自由,不?爱培养忠诚。
她的爱很?珍贵,曾毫无保留的真诚给?过一个人,可那个人视而不?见,不?加珍惜,那她只好全都收回来。
前方?走廊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服务员小跑过来,手上拿着一管药膏,紧张的说:「找到一管烫伤药,我看过了,没开封,还在有效期内。」
许满接过来,「谢谢。」
服务员挠着头,感到很?抱歉:「不?用谢不?用谢,是我不?小心害你烫伤,这?附近有一家药房,我扶你过去给?医生看看吧。」
奶油浓汤不?算特别的烫,外加冷水冲了二三十分?锺,许满的胳膊和脚背虽然被烫红了,但已经缓解好多?了。
她无意为难服务员,婉拒了服务员的帮助,拧开药膏,俯身在脏污的裙角上打了个结,露出被烫红的脚背,用纸巾吸乾水分?,将药膏抹上去。
骆亦迟见状忙蹲下来帮她。
厚厚的一层药膏敷在皮肤上,药香弥散出来,许满面不?改色的说:「我听?见你对你妈说的话了,但我拒绝。」
骆亦迟本就是为了气杜曼玲,虽然他也抱了一点表决心的私心在里?面。
「嗯,你就把它当成我气我妈的话好了。」
「我当然是这?样?想的。」
手臂也涂好药膏,许满活动活动脚,发?现不?影响走路,於是脚尖点地,扶着墙,一跳一跳的往外走。
为了防止走光,她将长裙上的结打得很?低,裙边随着走动幅度摇摆,一不?小心就会擦到涂在脚背上的药膏,布料触碰到伤处,又痒又疼。
几乎是刚走了两步,骆亦迟就从背後跨过来,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
「你去哪儿?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