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在雅间打坐,他默默倒数:“三丶二丶一……”
时间到。
说时迟那时快,老鸨带着衆打手破门而入,把蓝纸鸢香囊砸到云倾身上,叫嚣道:“好啊你小子!不知哪里偷学来的幻术,敢用一个香囊来骗老娘!小的们,给我打!”
幻术的时间到了,寒星还没有回来。
云倾微微挑眉,露出一丝狡黠。小破人啊小破人,只可惜你不准时,本尊只能铲除这些蝼蚁了。
正当云倾准备将醉花楼夷为平地时,醉花楼门口传来一声“县令到”,官兵们将整个醉花楼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原来是沈寒星搬救兵来了。此阵仗是醉花楼从未有过的,吓得老鸨花容失色。
“哎哟喂,青天大老爷,什麽风把您吹来了……”
云屏城县令没有搭理老鸨,带着被押着的袁满和一衆官兵朝後院的湖泊走去,经过半个时辰的打捞,果然捞出来三个沉底的宝箱。老鸨这时才知道,自己的红牌竟然是一个身价白银千两的偷盗犯,还是一个男人。老鸨赶紧跪在县令面前撇清关系。
沈寒星拍了拍云倾的肩膀:“怎麽样,我来得及时吧?”
云倾嘴角微扬:“他们应该感谢你,救了他们一命。”
人赃并获,官兵们押走了宝箱和袁满,并在走之前给了沈寒星一张真的千两银票。沈寒星将真银票交给老鸨,老鸨完全一改之前嚣张的模样,吓得跪地说道:“女侠!衙门没怪罪我窝藏罪犯就好了,你这钱我哪敢收啊!”
沈寒星莞尔一笑,将银票塞到老鸨手里,说道:“一码归一码,这一千两本身就是我欠你的,你何尝不是检举罪犯有功呢?”老鸨还想推辞,沈寒星道:“你再不客气,我可真收回去了。”
听罢,老鸨一把夺过一千两银票,笑道:“那就多谢女侠了,敢问女侠尊姓大名?”
“青莲门,沈寒星。”
说完,沈寒星带着云倾离开醉花楼,消失在人群中。
*
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涌动与喧嚣。
云倾挥一挥衣袖:“这件事也算大功告成,本大爷就不要酬劳了,告辞。”
“哎——”寒星拦住他:“大功告成?还想要酬劳?我让你帮我,是要获得那白银一千两的!要不是你胡乱喊价,我何至于将那千两银票给了那老鸨?现在倒好,忙活了半天,啥也没捞着。”
“喂,要不是我的追影术,你能知道春娘就是那袁满?话说回来,你刚才在老鸨面前多大公无私,原来都是装的?”
“我不管,这次啥也没捞着,就不算,你得再帮我一次。”
云倾摇头,唇角笑漪轻牵:“帮什麽?”
“我没想好。五日後,你靠香囊来找我,我再告诉你。”
云倾不解,“为何是五日後?”
寒星唇角一勾,“怎麽,等不及了?你想快点见到我?”
云倾一时语塞。
“因为我要回青莲门——上!课!一周才放两天……下次见,云倾大侠!”寒星挥挥手,蹦蹦跳跳地走开。
看着寒星远去的背影,云倾深深叹息,捏了捏手中的香囊,仿佛又想起什麽开心事似的,心情跟着活跃起来。
下次见,沈寒星。
*
云生殿,青莲门男弟子们的憩息之地,一名青衣男子坐在殿前雕刻手上的玉石。青衣男子玉冠束发,衣摆如流云,显得格外自在从容。
“鹤安师兄!我回来啦!”沈寒星蹦蹦跳跳地来到青衣男子的面前,好奇道:“鹤安师兄,你在刻什麽呢?”
“阿星回来了啊,”沈鹤安温和一笑,微微颔首,“旁人不在,不必叫我师兄了吧。”
沈寒星微顿,收起笑容,眼睑微垂,缓缓开口:“玉衡。”
沈鹤安侧眸含笑,温声道:“见到他了?”
沈寒星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种耐人寻味的喜悦。
沈鹤安给阿星的垂耳髻插上刻好的玉石,是一个玉竹簪,轻声言道:“虽然你是修仙弟子有点功力,但毕竟是肉体凡胎。我给这个玉竹簪浸入了仙力,若你需要帮助,轻叩两下,我就能立马出现。”
阿星轻抚头上的玉竹簪:“玉衡,谢谢你。”
沈鹤安的眸中宛有澹澹的水色,压低声音笑道:“阿星,无论何时,我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