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樾在这一个字之後,像是终於彻底心死。他没有任何动作,反倒笑了一声,似是苦笑又似是气极。
他知道,她病了。
他也知道,她心里更苦。
但是她这种毫无求生欲望,随意就可以把他割舍掉的样子,会让他觉得他在她心里根本没有半分重量。
她什麽也不告诉他,他什麽也不知道。
仿佛。
总有一天,她会悄无声息地……
让他永远失去她。
祁樾拉直唇线,最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然後转身从大门走了出去。
他并没有搞出什麽负气的声响,脚步和开门的声音都轻到稀松平常,可是她依然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就听到了。
许吟涓扭过头,觉得他的背影如同高考完她见他的最後一面。
那麽刺目。
她闭上眼,早已蓄好的泪从眼角滑下,流进她的乌发之间。
……
祁樾自己来到了楼梯间,他到了那里之後沉重地呼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
接着就像是找什麽发泄口似的把拳头重重地砸到了白墙上。
指节的痛感并没有让他轻松下来,反倒让翻涌的血液愈演愈烈。
他发现这种自残的行为丝毫没有什麽作用,便又从兜里拿出了烟盒,随之从里面抽出了一根。
他含在嘴边,按动打火机。
火苗发出细微的声响,眼看就要将烟点燃……
——「烟也少抽。」
——「酒也少喝一点,别因为酒量好就喝那麽多。」
她平静清冷的声音出现。
然後他按动打火机的动作停下,下一秒火光熄灭。
祁樾往後挪了一步把头靠在墙面上,他回想着这些天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开始意识到为何那个档案袋里她一句话都没有留。
原来,她早把遗言告诉他了。
他捏着未燃的烟,思绪犹如一团乱麻。
这个坏蛋……
怎麽可以每次都这麽决然的和他一刀两断。
他是不是又没有做好,要不为什麽她永远感受不到她对他有多重要。
亦或者,她即使感受到了也并不在意。
他一直站在这里低着头,神情挫败又无望。
直到窗外的太阳渐渐升起到最中间他依然还是这个动作。
忽然,楼梯间的大门被打开。
「哎呀!终於找着你了!」
孙杰推开门进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