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站不住。
街上都出现病患咬人事件?
事实上,情况已经不只是咬人那么简单了。在昨天晚上,城中较为贫穷地区就有一名更夫被活活咬死,天亮现的时候只剩半截身躯。四率府这阵子是倾巢而出,到处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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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们捂得再严实也走漏了消息。
民间已经出现奇怪吃人疫病的传闻,家家户户吓得闭门不出,这也给四率府工作上了难度,一些尸体死在家中都没人及时现上报。要不是武者对这种病患气息较为敏锐,能用最快反应度前去捉拿监禁,死伤最少要破千。
饶是如此,四率府也忙成陀螺。
一边抓,一边查,一边还要封锁消息。
民间恐慌情绪十分严重。
一旦恐慌达到临界点,庶民纷纷出城逃生,病源传播更方便不说,追查病患的工作难度还会呈指数增长。届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局势也要彻底失控!王都凤雒可能要沦陷!
董道深呼吸:“老夫要进宫。”
因为病人出医署容纳的极限,也为了杜绝失控殃及周围,一众病患已经被悄悄转移去了临时战地医署。战地医署附近有重兵把守,一旦有不对劲苗头,守兵就要斩草除根!
宁燕已有封城念头。
上层消息从来是最灵通的。
民间只是听到疫病的风言风语,朝中文武已经知道大半真相,胆小的一批陆续开始告病在家,趁早将家眷转移出城躲一躲。反应慢的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现城门已经封锁了。
四率府登门拜访。
闪烁寒光的兵甲看得人心尖哇凉哇凉。
殿内传来争吵声:“宁侍中这是什么意思?贱内她们只是出城上香祈福,何故扣押?谁给你的权力这么干的?擅自扣押朝廷命官的家眷,哪怕你是侍中,我也要参你一本!”
宁燕道:“那你去参。你参,我批。”
屋内官员被她的话气了个仰倒。
压低嗓音,示弱哀求:“宁图南,你何必赶尽杀绝?下面那些愚民被你蒙在鼓里,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了?继续留在这里就是个死!这些年家中没跟你享福,但你也别害得家里断绝香火!你怎就还惦记当年恩怨,非要害我全家不得好死?”
“我没打算害你。”
“你现在就是要害死我!”
这些年,宁燕跟娘家不冷不热,逢年过节也不肯登门走动,甚至连父亲病重都只是差人过来看两眼。他知道宁燕有心结不肯原谅自己,但打断骨头连着筋,没想到她这么狠。
非要将宁氏香火困死城中。
“不独独针对你,所有人一视同仁。”
“你跟宴兴宁的孽……女儿也一样?”
宁燕讥嘲:“我女儿就在城中,你这位当大伯的要去看看,确认一下她身份真假?”
“不肯放行?”
“不肯,死也要死城内。”
一旦开了口子,逃的人越来越多,恐慌情绪也会越来越厉害,那时候才是真没希望。
“好好好,宁图南,你等着!”
身着从五品官袍的中年男子拂袖而去。
董道冷眼一瞥,一眼认出青年身份。
三年前冬日,宁燕之父一场大病引旧疾,病来如山倒,不过三天病情就恶化到濒死程度,宁府上下都开始准备白事了。宁燕登门请董道出手,董道看在她面子上登门看诊。
花了不小功夫将人从鬼门关拉回。
中年男子就是宁燕兄长,宁氏当家人。
董道记得他是个性情倨傲的,也难怪宁燕不喜欢跟宁氏走动,兄妹二人脾气合不来。
他进殿的时候,宁燕脸上毫无与亲人争吵后的负面情绪,无波无澜,连气息都不乱。
“董令可有解决妙法?”
“有一个,但需要侍中应允。”
宁燕眼眸骤然亮起,眉梢积蓄的愁色也肉眼可见散去三分,可随着董道一一道来,心头又重新覆盖一层阴郁之色。董道摆手打断她的迟疑:“侍中无需担心,老夫有数的。”
为表决心,宁燕连独女也不送走,他董行道又怎会贪生怕死?要么破局,要么身死。
董道不准备探索第三条路。
烦心的事情不止这一桩。
不多时,董道又听到殿外传来急促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