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上官夫人虽说跟你的情况不同,但她也是有着少数能获得完美婚姻的胜者的优越感,可你却跟她说女子可以靠自己不一定要嫁人,你在打击她的优越。”钱莹莹的夫家姓上官,在昨天贾暖暖回到客栈之前,他跟钱莹莹有过简短的交谈。
“我打击她?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女子不一定非要嫁人也可以靠自己。”
金衍的唇角轻抿出挪揄的轻笑,“但二小姐,其他人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对上官夫人说出这话,即使你本身没有任何想要中伤她的意思,但在她包括在我听来,你都像是在以自己的想法否定了她,你觉得自己很独立很聪明,不需要像其他女子那样通过嫁人去依附男人,事实上你的确也是如此,正因如此,无形之中你就将自己摆高了姿态,你姿态高了,自然就会低头俯视那些自以为不如你的像钱莹莹这样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子。”
贾暖暖心头一沉,如被当头棒喝一般,猛然想到了什麽,脑海里忽然被敲出来的想法令她不适的心悸,思绪也有些混乱,她脑海中一幕幕地浮现出跟钱莹莹有关的画面,有昨天的,还有一年前的……
“你这是在讽刺要嫁人的我吗?”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轻易就否定了别人……”
贾暖暖的脑筋乱做一团,浑身上下打了几个冷颤,似乎她整个人都在狂冒冷汗,回忆中钱莹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指着贾暖暖心脏的利刃。
她好像真的在潜意识里看低了像钱莹莹这样早早结婚生子被婚姻束缚住的传统女性,即使她明知道也曾经跟钱莹莹说过,嫁人或不嫁都不过是一种选择,没有哪个选择更加高贵,但她作为有着女性独立思想的现代女青年,潜意识里或多或少还是会看不起依附男人没有独立思想的传统女人……
难道真如金衍所说,她在无形之中摆高了自己的姿态吗?
她的脑袋太混乱了,情绪也变得激动,无法冷静思考,她想要一个人安静地理清思绪,“我有事先回去,客栈就交给你了。”
贾暖暖走得不仅匆忙,明明她穿戴整齐,但他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感觉她像是在意识到了自己做错了什麽,似乎有点落荒而逃的狼狈。
令他不得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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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莹莹这次回娘家,名义上是说想念故乡,实际上她是想暂时离开那个令她有些喘不过气的夫家,暂时出来透透气。
“爹,女儿很挂念你跟娘还有大哥,我能否在永和镇多留些日子?我想在夫家的布庄做事,想去钱庄学学怎麽管理店铺……”
“说这什麽傻话!你已经嫁人了还为人母亲,还去钱庄学什麽?!”钱老板厉声呵斥打断了钱莹莹的话,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毫不留情地训斥钱莹莹,“身为女子,你只需好好在夫家相夫教子,在夫家得到好处後别忘了照顾娘家便是,要是别人看到你在永和镇停留时日过长,肯定会误以为你被人休掉了,要真如此,你让我们钱家在永和镇颜面何存?!”
“可是爹,我夫君也同意我在永和镇多留几日,而且我也想要做些什麽,像贾暖暖能帮家里打理客栈生意那样……”
“你还想学那个贾家的疯丫头?!”钱老板一听到贾暖暖的名字更火冒三丈,“那疯丫头身为姑娘家却天天在客栈抛头露面,还跟她爹那样小小年纪就老奸巨猾的,哪有点姑娘家的样子?你去打听看看,永和镇里有哪个男人敢娶她?你想学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当个人见人嫌的老姑婆吗?!”
“可她策划了蹴鞠大赛,出名到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钱老板当然知道并且承认贾暖暖是经商人才,但他打从内心深处就看不起女性的思想不让他把实话说出口,“不过是走了一次狗屎运,她一个姑娘家能走多远?嫁人了那客栈还不是便宜给了夫家?!”
“她根本就不想嫁人……”
“那你就更不能学她,以後见都别再见她,你不是跟贾暖暖向来不对付的吗?为何今日会如此维护她?”
钱莹莹面露难色。
她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羡慕贾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