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夏抬眼,只见自己的面前骤然间竟然围上了一群手持长剑的金氏门生。这些门生恶狠狠的看着她,像是自己闯了什么滔天大祸一样。
而在这些门生身后,站着自己的父亲兰珏枫、金沧濯、墨殇、萧逸单、各派家主和各派弟子们。大家看到之夏都吓了一跳,就连她自己的师兄们看到她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在这?”兰珏枫愤懑的低声问道。
在之夏的记忆里,父亲兰珏枫曾是一个放达无羁之人,豁达勇决,对自己体贴温柔的男人。小时候,父亲总是教导自己不要拘泥于世俗冗制,他也从不限制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八年前,母亲病亡,之夏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了几天后,这兰珏枫却倏然变了一个人。他不仅性情大变,动辄一顿冷暴力,还不让自己以真面目示人,每天必须戴着面纱。更让之夏无法理解的是兰珏枫将自己困在山中,收了她的仙剑,禁止自己出门。可之夏从小便养成了不受束缚的性子,只要自己认定了的事情,她拼了命的也会去做。
这次出山,兰珏枫为了防止之夏跟着他们一行人出来,将之夏锁在自己房间,派了十几位弟子把守,可谁知这之夏偷偷幻成了只兔子,跟着他们跑了出来。
“爹”之夏看着眼前这群人,赶快从衣袖中把面纱拿出,围在脸上,脸瞥到一边。
“想必这位小姐就是令千金兰之夏吧!”金沧濯抬手,示意围在之夏面前的门生们放下剑。
“让各位见笑了!”兰珏枫说着示意旁边的兰芜尘将之夏拽起,并对兰芜尘说“好生看着她,别再添事端!”
之夏看着父亲皱上天的眉毛,充满怒火的双眼,识趣的走到兰珏枫身后,和兰芜尘兰荻松站在一起。
“我们的小兔子玩够了?”兰芜尘轻声问。
“兰芜尘你他娘的要死啊!”之夏左手死死的拽着兰芜尘的袖口,压低嗓音,瞪着眼睛质问道,“你知道那只兔子是我幻化成的,为何对我置之不理,任由我被那畜生掳走还让我在他房间里待了一夜,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吗!怎么着,这是要在这看我的笑话啊!”
“你私下出山,我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救你。你如今还不知感恩,早知道就告诉师父,让他好好治治你!”兰芜尘淡定的说。
“告诉我爹我也是不怕,顶多就是多跪几次祠堂,多抄几遍心经罢了,我皮糙肉厚不在乎!再说了,我爹曾经答应我,等我过了及笄之年就带我出山玩。我这已经过了,他又突然反悔,不遵守诺言,还不让我出山!本来错就在他。”之夏心中不免有些不甘。
“这次出山非游山玩水。近来各地都不太平,常有邪祟害人性命。师傅这么做想来也是想保护你。”兰芜尘郑重其事的说。
“呸!都他娘的是借口!你看着吧,这次我既然溜出来了,就不打算再回去!”之夏说完,一把抛下了被她紧紧攥在手中的兰芜尘的衣袖。
“你啊!”兰芜尘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这是要去哪?”走了半天,之夏终于注意到这个问题,问兰芜尘。
“去天扶村。”兰荻松在一旁答道。
之夏问:“去那做什么?”
兰芜尘道:“今日凌晨,有数人潜入金府,刺伤各门弟子逾百人。目击者称刺客们被伤后,逃往了天扶村方向。而且,今晨有人来报,昨夜天扶村出现邪祟扰民事件。各位家主们猜测,两件事情或许是同一伙人所为。”
天扶村地处崇岳金氏与天冥萧氏的交界处,以其绝美脱尘的风景所达于世。夜里的天扶村,如画般美丽。山涧夜莺轻啼,水波泠泠,湖水碧蓝清澈,夜风拂过两岸的青山,将片片桃花瓣吹落到湖心上,泛起阵阵银粉色的涟漪。
“好美!”所有人都在惊叹着眼前的美景。
“美个头!”之夏咬着笔头,盯着坐在不远处正和墨殇喝茶闲聊的父亲,愤愤地吹着覆在脸上面纱。
自从知道之夏擅自出山跟来之后,兰珏枫对之夏就没有任何好脸色。
“其他人都能想干嘛干嘛,偏生我要窝在这抄这些无聊的经书!什么静心养性,让我直接剃头去做姑子得了!”之夏看着手中那本密密麻麻不知所云的般若心经,气不打一处来的自言自语道。
“怎么这么背,和谁同船不好,偏偏要和这墨殇同船。爹也是,谁都和这个墨殇保持距离,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可爹不管不顾的!”之夏一想到兰珏枫把自己禁锢在这哪里都去不了,一想到昨天墨殇揪着自己耳朵骂自己是畜生的嘴脸,一想到昨天墨殇整整定了她一个时辰的身,她就心里愤闷。
“小师妹,这是想吃鱼了吗?”兰芜尘走进船屋,见之夏的右手不停地将水中的鱼捞起放下,笑着打趣道。
“师兄眼睛什么时候瞎的?没看到我在看心经吗?”
兰芜尘将之夏面前倒放着的书摆正,挑眉道:“是吗?那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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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夏看着兰芜尘一副故意给自己添堵、看自己笑话的表情,白了他一眼,道:“师兄不在外面看风景,进来做什么?吃饱了没事干,故意给人添添堵、拱拱火是吧!”
“我见那那河中的鱼可怜,便来替它们求个情。”兰芜尘笑道。
“摸一条鱼就是死鱼,摸一条鱼就是死鱼,是鱼可怜还是我可怜!”之夏说着,手从水中轻轻的一捞,只见一条鱼正可怜兮兮的翻着白眼,躺尸在之夏的手上。
“你确定不是你的手力太大,使他们无辜丧生在你的手里?”兰芜尘道。
“如果我手力真那么大的话,我一定找机会掐死墨殇那个畜生!让他昨晚定了我那么长时间的身!”之夏义愤填膺的说着,一转头,只见兰芜尘正用轻蔑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
之夏低吼道:“兰芜尘,你竟然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能不能圆润的滚远些!”
兰芜尘抬起右手,擦掉了之夏喷在他脸上的口水“我小师妹的能力其他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吗?只是你一个仙门小姐,怎么就不能学的温婉舒雅些。哪怕是流个泪,服个软,师傅待你也不至于对你这般严厉。”兰芜尘说着,向后坐了坐。
之夏:“在我爹心里,我顶多就是个顶着仙门小姐的名号混吃等死的废物罢了,我也没指望他能疼我。你要想看人哭,去找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去,那姑娘可是说哭就哭啊!”
“好啦,你这折腾了一天,也没吃东西,肯定饿了吧?我给你留了梅花糕,你赶快吃一些。”兰芜尘从袖口拿出一包包装完好的梅花糕,送到之夏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