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颜“可查过南柯楼被屠当日褚辉和雁门派有何异常?”
“南柯楼被屠当日,褚辉在山中宴请宾客,雁门派弟子也都在山中,没有人下山。”宿缃扶着初颜的手,跨过横在脚下的焦木,走下石阶“关于那夜生了什么,我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关于褚辉满月夭折的孩子,我倒听到了些和传闻不一样的风声。”
初颜向前走了几步,及到一个暗角处,初颜停下了脚步。她问:“孩子?”
“外人都道谡佳莹生下的那个男婴满月后突然患病夭亡,而后谡佳莹便一蹶不振,长卧病榻。可据我猜测”宿缃贴近初颜的右耳,小声道:“那孩子应该还在世上好好的活着。”
初颜微怔“你说什么?活着?”
“满月宴后,褚辉妻子谡佳莹的侍女们皆被杖杀。可那一直照顾婴孩的陪嫁丫头观秋却只是被痛打了一顿后被秘密送到了山下的庵里面悔罪。”宿缃说“观秋入庵没几日,那庵子便遭了劫。据说那劫匪不仅偷了庵中的所有细软,而且还掳走了一个姑子们收养的男婴。”
“倒还真是巧了”初颜笑了笑,坐在一边的亭椅上。
宿缃停靠在石墙上,抱着臂,道“是啊,太巧了!那婴孩病逝,当其冲要治罪的肯定是照顾他的观秋,可褚辉却留着这个人的命还把她送出府。她入庵后,庵内便失了窃,还碰巧丢了一个男婴。我怎么想,怎么都觉得那谡佳莹的孩子还活着,而那观秋出府的根本目的就是要找机会寻找谡佳莹的孩子。”
一阵风吹过,几片枯叶掉到初颜的肩头,初颜将那些叶子摘起,放在手中,问“那男婴可找到了?”
“找了几日后,庵子便不再寻找那男婴的下落,具体找没找到没人知道。”
“那就再盯着,有消息了告诉我。”初颜指尖在枯叶的脉络上摩挲着,问“对了,可查到莲月的下落?”
“莲月的下落没查到,”宿缃道“不过,我查到了另一件事。”
初颜抬头看向宿缃,问:“查到了什么?”
“你可知莲月的心上人梁寒是谁?”宿缃凑近,道:“梁寒并非是梁寒。”
“梁寒并非梁寒?”初颜蹙着眉,沉声问“什么意思?”
“梁寒只是一个假名,他的真名叫梁万清。”宿缃用指尖在初颜掌心写着梁万清三个字。
“梁万清……梁万清……”初颜努力的想从记忆中找到关于这个名字的蛛丝马迹,可一时却什么也没找到。
“这个名字姑娘可能不熟,可梁万清父亲的名字我想姑娘肯定知道。”宿缃道“姑娘可曾听说过梁玉海?”
“梁玉海?”初颜有些不敢相信“你说的是那个曾经被百姓唤作在世包公的县官梁玉海?”
“是啊!”宿缃道“梁玉海,曾任吏部侍郎,因不受招揽,不结党不站队,在皇子夺权中被贬出都城,贬至建康左司布政使王灏的手下任书吏一职。后被王灏遣去平城县,担任县丞。百姓对这人的评价极高,什么无私至公,什么道高德重。在任半年间,他为数百名死囚平反,处理了近千起案件。一时间,他的名声鹊起,甚至传到了少咸,大齐的百姓都知道这么一个为百姓平冤的在世包公。”
“然而任职半年后,梁玉海错判了一起杀人案,被冤枉的男子含冤自缢狱中。被冤枉男子的老父老母连同亲眷数十人跪在县衙门口,称梁玉海为己功绩,滥杀无辜,草菅人命,誓要为冤死的儿子讨个公道。”
“一开始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毕竟梁玉海之前所做种种都给百姓们留下了极好的印象。然而,两日后的夜晚,梁玉海私下派人杀了门口跪着的向他讨要说法的数十人。此事一出,百姓震怒,他们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或许梁玉海已为自己的功绩错放了很多杀人恶魔。于是,数百人涌到县衙,要向梁玉海讨个说法。建康右司布政使王灏闻之大怒,将梁玉海斩。”
“梁玉海我听说过,可我听说他儿子不是死了吗?”初颜有些不敢相信:“你怎知梁寒就是那个梁万清?”
“前日,那梁寒大闹淮城布政使司,被左司布政使姜毅扣下。官兵去他家搜查的时候在他家的地底下挖到了许多梁氏祖先的灵牌。”
“你说什么?”初颜倏然站起,惊问“你说梁寒被抓了?为什么?”
宿缃轻轻拍了拍初颜的肩,示意她小点声:“那穷书生听说南柯楼的姑娘们全部被收押治罪,便拿着银钱送去提刑按察司,说要为莲月抵罪。提刑按察司的人不肯答应,穷书生便死活不肯离开,还口出狂言,说什么天子不仁,草菅人命,什么君臣为狗,社稷不保之类的话。那提刑按察司的人全都听命于姜毅。他这么说,你说那淮城左司布政使姜毅能放过他吗?”
“天子不仁,草菅人命,君臣为狗,社稷不保……”初颜的五指紧紧握住手边的水槛,入眼是满庭的污脏,“没想到这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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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去了。”宿缃道“你可还记得芯儿的那个姘头薛福?”
“我没见过那人,只知那是个有钱的混子,全家人都惨死家中遇。”初颜顿了顿,看向宿缃“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
“薛福遇害的当天,城南茶商严氏报官说自家进了贼,姜毅调数百官兵于城中缉拿盗贼。那些官兵于第二日破晓时分在破庙中抓到了那个盗贼和财物,并将其绞杀。”宿缃凑近,在初颜耳边轻声道:“夕彤说,姜毅抓到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盗贼。”
初颜坐直身子,蹙眉看向宿缃“怎么回事?”
“薛福遇害的当天,夕彤注意到府内的护院亲兵全都不知去向,及至第二日破晓,那些护院亲兵才同姜毅一道回了府。”
“不用正常布政使司官差而用了护院亲兵?”初颜在脑中快思考着“那就是说姜毅调兵缉贼很可能是个幌子,其目的是想用亲兵做些不能让外人知晓的事情。难不成是要用这些兵来杀薛家人?”初颜顿了顿,问宿缃“你刚才说姜毅抓到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盗贼?”
“那‘盗贼’被抓回来后,姜毅并未走正常手续将其登记下牢,而是将其关到了府内的暗房中。夕彤私下买通了看守,去见过那个盗贼,那盗贼脸部已被划烂,舌头被拔,手脚皆被砍。”宿缃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染血的信封,将它递给初颜,道“这是夕彤从那盗贼身上搜出来的。”
初颜接过信封,血渍几乎洇透了信封。初颜辨认了半天才认清了信封上“诉文”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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