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横卷,出鞘的刀锋斩断了黑夜,蛰伏的杀意顺着裂缝顷刻奔涌而出。
“呆在一边!”
初颜将宿缃推开,仰身侧扫,擦着剑网轻松逃脱。她拿出骨刀,用刀刃震开面前两名弟子手中的的仙剑,双手反掐在左侧袭来的弟子的脖颈处,就着剑网的力反向一跃,在其胸口用力一踢。顷刻间,那弟子的头被初颜拧下,而他的身体则被初颜踢到了旁边弟子的腿上,弟子们擦着地一个压着一个地往后退。
一把长剑飞出,褚辉持剑冲近。褚辉趁着初颜对付那些弟子还未停招的空隙,双手紧紧抠住她的右肩。初颜反手抓住褚辉,踩着身旁弟子刺来的仙剑,拉着褚辉的胳膊纵身后翻。褚辉的手腕被初欢拧的吃痛,他不得不脱了手。
初颜甩了甩指尖的血,看向褚辉:“没想到这恶壁烟垣之处竟是个宝地,打碎了骨头的废人都能蹦上几蹦!”
“废人也是人,苟延残喘着活罢了。”褚辉收了剑,往前走了走,笑道“十余年不见了,我本想着找个时间去寻姑娘叙叙旧,可姑娘竟丝毫不念旧情。”
旧情?
初颜听的一头雾水,不知褚辉在说什么。
褚辉走到初颜身边,轻声道:“我今日来,并非滋事,我来此是想和姑娘做个交易。”
“哦?交易?”初颜笑了笑,道“难不成,褚宗主是想要在墨殇的眼皮子底下偷人?”
褚辉笑了笑,手中的折扇点了点初颜的后腰,滑动着,无限暧昧的道“如此可口的身子,为墨殇守身如玉太可惜了。”
初颜笑了笑,指尖一点点摩挲着腰上的扇骨,轻声道:“谁给我钱我这身子就归谁。我这人只认金子不认人。褚宗主给我金子,我这身子便是您的了。”
残月碎在初颜的眸子里,眼波流转,将残月与娇媚搅成一汪勾人的柔情,让人迫不及待地想将这蚀骨销魂的柔情纳进身体里。
“看来风月场是个好地方,”褚辉的鼻尖在初颜的侧颈吸了吸,手中的折扇顺着腰椎慢慢往下挪“在那地方里滚了一遭,礼教妇德统统都可以不要。”
“礼教妇德本就是你们这些男人强加给女子的,我没必要揽在自己身上,碍了自己的痛快。”初颜抓住已近乎挪到尾椎的折扇,笑道“自古美人配英雄,褚宗主也算是彼时枭杰,宗主若想要卸了身上的那把火,给我金子也是可以的。”
褚辉浪笑了几声,收了点在初颜后腰的折扇,站直了身子,说“姑娘这话说得,我如今身无分文,就是一条丧家犬,哪来的什么金银。”
初颜看着褚辉,笑道:“既然没有金子,褚宗主想拿什么与我交易?”
“没个姑娘看的上的筹码我怎敢来此!”褚辉低下头,轻声道“姑娘不是要找林义铭吗?”
初颜眼中划过一丝狠厉,而后她哂笑几声:“区区一个贱民,你觉得我会在乎?”
褚辉笑了笑:“姑娘满少咸寻人,怎会不在乎?”
旁边的风刮起一片带血的残叶,掠过初颜的鼻尖。初颜从腰中抽出手帕,在鼻尖抹了抹,一脸从容地看着褚辉,笑道“褚宗主堂堂一派之主,为何要跟一个山下凡人过不去?”
“姑娘这就冤枉我了。”褚辉道“姑娘还不知道吧,前日,大齐前太尉冯文苳收到了一个礼盒,礼盒里面装着的,是他的独子冯世的两个眼珠子。冯大人现下见不到冯世,只见到那两个眼珠子,气得够呛。他只能找林义铭抵偿。姑娘连累了无辜的人,就不愧疚吗?””
初颜身子微不可察的颤了颤。她道:“冯世并不在我手中。左相是个废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他凭什么让左相抵偿。再说了,那左相就算是贱民,也曾是帝师,我听说大齐皇帝拒绝了冯家的退婚之请,这就说明皇帝对这位老师念着旧情。如今,冯大人重新得了圣眷,又手握重兵,皇帝的眼睛盯着呢!就算再气不过,他也不会拿左相怎样。”
褚辉啧啧了两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初颜“冯世刚杀了林义铭的女儿,他就被人掳了,此事显然与林义铭脱不开干系。姑娘日日派人私下暗中资助林义铭,掳走冯世想为林义铭女儿报仇之人不是姑娘还能是谁?”
初颜:“没错,我确是想杀冯世。可我的人根本找不到冯世。”
“姑娘不承认也无妨。”褚辉笑道“姑娘放心。冯大人自是不会对林义铭做些断手断脚的事情。可让人生不如死的招数普天下数不胜数。那林义铭如今米水难进,气若游丝,本就大半身埋进土里了。到时候,那冯大人只要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悄声地把人往土里推上几把,那林义铭岂不是没几天可活的了?”
初颜收了笑颜,盯着褚辉,眼中的笑意凝成一把寒烈的短刃,蛰伏在漆黑的眸子里。
两人对峙了半晌,初颜转头看了看不远处念梅小筑将息的火,笑道:“褚宗主,那火不会是你放的吧!”
褚辉笑了笑,颇为好奇的打量着初颜“姑娘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