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难
又过了两天,怀星决定送怀敏回去。经过这麽一遭,怀敏始终精神恍惚,郁郁不振,她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当然送了哥哥回去,她还要回来地,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什麽阻止她留在镖局了。
淮州说不放心她,要跟着她一起会去。怀星坚决地拒绝了。淮州勉为其难地同意了。淮州提出要成亲的想法後,她心烦意乱,想着送哥哥回去这几天,刚好可以自己一个人静静,想一想。要是淮州回去,刚好跟林家人提起要成亲的事情,那该怎麽办呢?
于是兄妹两踏上了归家的路。
在路上奔波了七天,在第八天的下午,晚膳前,他们终于回到了临洲城。于是三人在岔路分手,各自归家。
家人并没能提前接到信。她回到家门口,先去拴好马,就走进了许久没进的家门。她猜想着自己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谁?会是母亲吗?会是嫂嫂吗?
是爹。
怀星看到哥哥还是一幅郁郁寡欢的样子,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扯出笑容,不要给父亲看出端倪。如果父亲知道三年前的事情还没有完,一定会多加责备。
只见父亲正解下缠袖,看到怀星和怀敏回来了,愣了一下,随後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回来了”,接着就走开了。
怀星感到了失落,父亲不但没有嘘寒问暖,也没有因为她的突然归来而表现出一丝的欣喜。反而是随後出来的母亲,张开了双臂,眼角带泪地小跑过来,一把把怀星抱在了怀里,抽泣地说道,“我的儿呀,你终于回来了,你在外面受苦了。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
怀星回抱自己的母亲,从母亲的泪水中,她确认了自己是被在乎的。接着即将临盆的昭昭嫂嫂被人扶着出现在屋门前,笑着向她和哥哥走了过来。她吩咐小南赶紧让厨房加菜,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晚上,一家人久违地一起吃饭。李夫人看到一双儿女都回来了,很是高兴,好几次想要开口询问怀星这半年来过得怎麽样,都被李济一个眼神瞪得闭上了嘴,把所有的话合着饭咽下去。在这个家,在这个饭桌上,父亲没有开口,谁也别想开口。一家人就这样静静地吃着饭,只听得到偶尔碗筷碰撞的声音。
本来是怀星时隔半年的归家,却一点欢乐的气氛都没有。
饭後,李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回到房间说话。而怀敏则是和昭昭回到了房里。昭昭的肚子大了,眼看着过两个月差不多就要生了。
怀星忐忑地盯了哥哥几天,好歹他还能表面地平静。怀星还去林家探望了一下淮州地父母,跟他们说说淮州这半年地近况,虽然可能林守已经说过一次了,可是他说得哪里有怀星那麽详细呢。
在去之前,怀星一直很担心,林家父母是否会责怪她,责备她是个祸水,毕竟淮州,这个林家千娇万宠地小儿子,是为了她才离了家。
出乎意料地,林家父母没有责备,而是说自己的儿子胆大妄为,居然敢带着她一个姑娘家去到上京城那麽远的地方。怀星想起来父亲追到镖局的场景,再对比今日林家长辈说得话,突然觉得心里有了丝温暖。
怀星这时还不知道,家里马上要变天了。
李家拳馆内,昭昭挺着大肚子把怀敏拉到了房间里,把他按到椅子上。
“夫君,你这几天是怎麽了?心不在焉,精神恍惚的,是在上京城发生了什麽不开心的事情吗?”
怀敏扯出一个笑容,拉起昭昭的双手拍了拍,“昭昭,没有的事,你不要多想了,我就是有些累了。”
“夫君,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你怎麽样,我很清楚,这几天,晚上你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有什麽事,难道不能跟我商量吗?”昭昭说得情真意切,让人不忍拒绝。
他张了张嘴,差一点就要说了,可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她,她现在可不能受刺激啊。
“哎呀,昭昭,我真的没事。就是个厉镖头喝了酒,聊了一些事情。”
“夫君,你不要骗我。”昭昭注视着怀敏。
“不骗你。”
“那一些事,是不是跟她有关。”
咋一听到昭昭提到她的名字,他愣了一下,没有及时否认。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三年了,还能有什麽事让你放不下的!”昭昭难得的在怀敏面前发脾气。
她一直知道,一开始就知道,那个死去的女子在他心目中建造了一座坟墓,任谁都不能踏足。原本她以为她可以波澜不惊地接受这件事情的,总是觉得死人终究比不过知冷知热的活人。她相信总有一天,这个男人是可以只属于自己的。可是没有,没有,即使她现在快要生下他的孩子,也没有。
“昭昭,你不要激动,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怎麽样的!你说!”昭昭红着眼眶,第一次质问自己视作天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