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最後替他盖上被子。
我出去煮了一锅姜丝糖水,怕他半夜醒来胃疼。把水盛到保温杯後,手机铃在手边响起,我连忙盖上盖子,不知是谁,怎麽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呢?
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那刻,不由愣了愣。
按下接听键。
“喂,强哥。”
……
放下电话时,月已中天。我看了眼卧室的方向,不见一点灯火。估计已经睡得安稳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慢慢摸索着的不敢出声,不小心磕到腿,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终是历经千辛万苦爬上了床。
我长长舒了口气。终于能睡觉了。
“神女……”
我心里一沉,这家夥没睡?
我转过身子去看他,只见他背对着我,在月光微弱的银辉中,蜷缩着身体。
“如果我做错事了,你会怪我吗?”
我看着他,脑海中思绪万千,慢慢靠近他,双手环住他的腰,从身後抱住他。
“傻瓜。谁不会做错事?”
那边没了声音,许久,他把身子蜷缩的更厉害了,他的头深深埋在胸口处。
“你会一直爱我的,对吗?”
仍是这个问题,他不止一次问过我,可我却没有一次正经的回答过他,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情意,好像越是喜欢就越是无法言之于口。
可他总是执着于这个问题,然後一遍遍的问我。
我记得,站在白金瀚聚光灯下的高啓盛,拿着话筒对所有人宣布,在京海天上掉下一个钢镚都得姓高,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他不知道什麽叫做收敛,处在高高在上的位置,睥睨着大半个京海,狂妄到後来,连高啓强也压不住他。
有人将他比作毒蛇,有人将他比作疯狗,然而蛇有七寸,狗有主人。我在夜里见过他无数次真实的模样,比京海任何人都要脆弱。
他心是自卑的,是千疮百孔的,是腐烂的,是一击就碎的,真正软下来时,他愿意付出他的生命,委屈巴巴地求宠,眼睛泛红,我见犹怜。
高啓盛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但感到腰上的那双手臂抱的他更紧了。
他知道,他的神女能够感受到他的一切痛苦。
阿盛啊阿盛,你是夜里的蛇,是发疯的狗,是扑火的蛾,是腐烂在旧厂街被自卑杀死的鱼。
可那有怎麽样呢?
“我爱你,我永远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