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呢?她最讨厌那些女人。不过,并不是因为她们的身份,而是——
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冲到他的手上,又顺着他的皮肤缓缓流下,水声停止的那刻,门外的声音格外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聪明有什麽用啊,嘁,做生意还不是得靠关系。”
“他啊,以前就是给我拎包的。呵,要不是我可怜他,他连食堂的饭都吃不起。”
“还是斌哥最厉害了。”娇媚的声音叫的人头皮发麻。
他站在卫生间的门口,身体突然僵住了,刚才鸡兔同笼哪里是让他来展示自己智商的,不过是有钱人在异性面前无聊的游戏罢了,而他,就是那个游戏。
最可笑的是,他竟然有那麽一瞬间,在那个女人微微震惊的瞳孔里,天真的以为,那是对他的崇拜。
随口恭维的话不过是逢场作戏,现在看起来那些虚僞的夸赞就像是把他放在火上烤,烤的他的身心从外到里的烂透,再一把甩到冰雪里,反复折磨着他,直到死亡。
他慢慢低头,眼眸中投下一片阴暗。
“斌哥,今晚留下来吗?”
“哎呀,你好坏啊……”
然後便是一阵旖旎的笑声。
高啓盛僵硬的站在门後,慢慢拧动了门锁,刻意制造出被人听到的声响,然後硬着头皮走出去。
女人的听到他的声音,突然闭了嘴,与此同时脸上的笑也冷了下来。
她毫不在意的翘腿,低头磨起修长的红指甲,直到曹斌讽刺的那句“哎哟,学霸来了。”才让她勉强擡眼,夸张的假睫毛忽闪着,从上至下的把他看了个遍,脸上鄙夷之色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那个眼神,和他遭遇过无数次的被人轻贱同出一辙,甚至更加伤人,无声的嘲讽就像是挥之不去的针刺,时刻刺痛着他那颗早已烂在泥里的自尊心。
後开的後来,他拥有了一切。
白金瀚,京海最大的歌舞厅。
各种各样的女人站在他的眼前,犹如商品被挑选着送到有钱人的手上,她们一个个笑靥如花,恭恭敬敬的叫他“小高总”,偶尔有几个胆大的贴过来叫他盛哥,谄媚的神色比当年讨好曹斌还有夸张一百倍,一千倍。
尤其是给她们发钱的时候,女人脸上谄媚讨好的表情为他舔鞋都是愿意的,这样肮脏卑贱的,还试图往他的床上爬。
某个瞬间他获得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如果不是被这重要的生意束缚着,他大概会五指一松,把钞票轻飘飘地扔在地上。
想到这,他轻蔑地扯了下嘴角。
不过现在,他全然不在乎了。
“神女。”
高啓盛开了瓶红酒,倒在杯子里,借着绮丽的灯光端在手里,悠悠晃了晃,然後他的眼眸弯了弯。
红酒送到唇边,仰头灌下,接着把我往怀里一扯,摁着我的後脑勺,将嘴里烫热的液体渡了过来。
我被呛的有些咳嗽,红色的液体顺着我的嘴角缓缓流下。
他离开我的唇,然後伸出指腹替我擦了擦嘴角的鲜红。
“我只爱你一个,从头至尾,一直都是。”
说到这,我腰上的那双手假装用力,将我与他贴合的更紧了些:“就因为你,我都素了快三十年了,你还不好好补偿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