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姑娘已经在楼上厢房内了。”奉銮连忙禀报。
赵元承不曾理会,顺着楼梯拾级而上,推开厢房的门。
厢房内轻纱吹落,楠木雕花的小几上摆着两只精致的纯金小酒盅,晚凝玉面带笑意斜倚在小几边笑望着赵元承进来,并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赵元承合上门,隔绝了外头的嘈杂之音。
“带了几次信也不来,今日怎麽肯来见我?”
晚凝玉擡手斟酒,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再次望向他,笑着询问。
赵元承在她对面坐下,一言不发,端起酒盅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可不是这样吃的。”晚凝玉忙去夺他酒盅。
赵元承将酒盅重重放在小几上,眼圈微红:“满上。”
晚凝玉捂着酒盅问他:“你们还没有和好?”
唯一能让赵元承这样的人,只有姜扶笙。可之前他们两人闹一闹转身也就和好了,貌似这次的别扭闹得有些久?
赵元承垂眸盯着小几不语。
“既然没有和好,那今日是怎麽了?总不能还没和好又吵一架吧?”晚凝玉捏着酒盅抿了一小口,笑眯眯地询问他。
赵元承拿过酒壶给自己斟酒。
晚凝玉拦住他:“你倒是说话啊,你要急死谁?”
赵元承放下酒壶,语调沉沉:“她预备了晚饭,让人来叫我。”
“这不是好事吗?你怎麽反而生气了?”晚凝玉不解。
在她看来,这该是赵元承求之不得的事呢。
“她必然又打着什麽主意。”赵元承握紧拳头。
晚凝玉轻笑:“那又怎麽了?你不是心甘情愿给她利用?”
“她不肯和我成亲。”赵元承面上有了气恼之意。
“原来你们就为这个闹别扭?我以为什麽呢。”晚凝玉笑起来:“她本就心思细腻爱多想。何况又嫁过人,那个人还是你名义上的表哥,她自然觉得自己不配了,也担心你嫌弃她。再说你总是往我这跑,她又不知道我们真实的关系。你外面还和这个外室那个外室的瓜葛不清,名声不好,换成谁能不多心?她也不能安心跟着你。万一你是一时兴起,过些日子又将她抛弃了,她一个人孤苦无依,要如何是好?”
她是女儿家,自然了解女儿家的心思。听赵元承说姜扶笙不肯嫁给他,自然而然便将姜扶笙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赵元承闻言不禁擡眸看向她,眉心皱起,眸中有着思虑之色。
“看什麽看。”晚凝玉托腮道:“知道症结在什麽地方,你去做就好了。只要你是真心的,她就算是万年寒冰,你也能焐化了。”
赵元承豁然起身,疾步往外而去。
莫山守在教坊司门外,瞧见他出来便迎上去:“主子要去何处?”
“回府。”赵元承越过他,径直往外而行。
莫山闻言心中一震,来的途中他便想过,主子只怕还是会忍不住回去见姜姑娘,眼下一看果然如此。
他连忙追上去:“属下可要去安排姜大人和姜夫人去山上的事……”
现下将这件事安排好最要紧,至于主子和姜姑娘……主子执意要走下去,他也无能为力。
“先不急。”赵元承步伐缓住,顿了顿道:“等他们到了再说。”
“可至多两日,他们便到上京了,万一……”莫山有些着急。
万一姜守庚夫妇被发现了,那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要出大事!
“照我说得做。”赵元承吩咐一句,跨上马儿抖开缰绳策马疾驰而去。
莫山叹了口气,翻身上马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