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态视力还算过得去,常年躲避追查养成的习惯,捕捉到动静后,男人抬起头。
他只看了一眼,血液都快凝固了。
“不是那个破废楼楼底……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先前连个路灯都没有,结果突然就在眼前杵了个老式路灯,挺高,灯罩顶上还带个尖儿……我老家就有这种灯,我认出来了……”
“周博他……他就挂在那上头了……”
周博是男人提到的同伙之一。
“我、我当时吓懵了,外头警笛一直在响,我就想赶紧溜,绕来绕去找了堵矮墙翻过去。结果还是在这个破小区里,怎么跑都出不去,像撞鬼一样。”
“后来我想换条路试试,路过之前的地方,一看挂着周博的那盏路灯没了,可他躺在地上……”
“我走近一瞧,他嘴还张着,下巴……被那路灯顶尖儿给戳穿了。”
男人惊惧万分,不由自主往后退,想和周博的尸体保持距离,但一时间挪不动腿,心脏快跳出嗓子眼。
他抬头,楼的高度似乎和之前对不上。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他好像听到身后有人喊话,男人掐了把大腿,二话不说往反方向跑,结果跑进了楼里。
他看到了杨疯子,和另一个高个青年在一起——那人说自己叫楚示雎。
“那杨疯子一见我就阴阳怪气地问,‘哎,你瞧见周博那惨样没?’那口气简直跟看笑话似的。”
“我当时就琢磨,妈的,准是他下的手。我立马问他怎么回事,这孙子只会阴笑,还说什么‘周博活该’。”
“我一急,说他就是个杀人犯。”
“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瞬间就发狂。”
后他和楚示雎俩人把我给塞进二楼一个房间,那房间……”
男人脸色狰狞了一瞬,流血的小腹抽搐。
然后他闭上眼,不愿意回忆关于那个房间的事,只说:
“我当时吓得要死,幸好楚示雎把我捞出来了,他还拍胸脯说能救我、让我躲过条子。”
“我就琢磨着,这世上哪儿来这么好的事儿?”
“可那个时候我也顾不上想太多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里!就算被警察抓了也认了,总比被关在那儿强。”
“那个鬼房间……我他妈打死都不会再进去半步!”
“楚示雎说,这地方进来的人只能活一个,杨疯子还活着,我就出不去。”
“他还说杨疯子已经去对付那小少爷了,让我自己想想该怎么干。”
“我还能怎么办?我去找杨疯子,结果那小少爷已经被他弄死了。那疯子还问我是不是想通了,要不要跟他一起宰了那个警察。”
“我看楚示雎好像没跟他说能出去的事儿,就想趁机先下手。正扭打着呢,楚示雎忽然又冒出来,趁乱把我们推进另一个房间……”
男人发狠咬牙。
“妈的,居然还是之前那鬼地方,一模一样!你能信?明明是两个不同的房间,却完全他妈长一个样儿……”
楚祖干脆抓住他头发往上拽:“说说哪个房间。”
男人没办法,只能继续交代。
那个房间很古怪,很窄,窗户很高,光线很弱,房间里有一口井。
井边蹲着几道黑影,没脸,见到有人进来就直接上前,把男人和杨兢抓住。
黑影的力气非常大,两人毫无招架之力,没挣扎两下就被扔到了井里。
井里全是腐烂的尸体,早就发臭了,手抵在上面粘满了恶心的粘液。
没等他们从重摔中回过神,突然眼前就炸开了一团水泥,从头顶来的。
男人经历过一次绝望,他知道井上的黑影在往井里填水泥,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活埋。
男人被铺天盖地的水泥压进井底,和那些尸体嵌在一起,填充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踩着任何能踩的东西往上爬,杨兢也一样。
最后他们因窒息缺氧而晕了过去。
等男人醒来,已经身处走廊,杨兢躺他身边,还没醒。
楚示雎居高临下站面前,似笑非笑说:两次都是那口不致死的井,你运气还真好。
“这孙子在耍我,我摸遍身上也没摸到能宰了楚示雎的玩意儿,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向他扑去。”
楚示雎的身手好得离谱,几下把男人按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