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又黄又瘦像条豆芽菜的另一个大妈,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像是在八卦些什麽。
什麽跟什麽?这……这人在说什麽?大妈的口音太重,馀天扉一个字都没听懂,莫名其妙地向身後的麦睿桦望去。
高瘦大叔:“他听不懂。”
白胖大妈对着高瘦大叔说:“我们不会说普通话呢?你说。”
几人操着一口浓郁的乡下口音。
“老弟,你俩结婚没呢?没结婚给你俩介绍俺们家闺女回去当媳妇?俺们是住岛的另一边的”
高瘦大叔说着一口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咧嘴一笑,一口黄牙,手往他们房子的反方向指了下。
这会馀天扉总算听明白了,“我们都是男的,怎麽结婚?”
他感觉有点头晕目眩的。
麦睿桦看着他还是双手插兜,不过这会两条浓眉蹙紧,都快纠成一气了。
这会那豆芽菜大妈倒是听得懂普通话,直接用一口更重的乡音说:“说啥呢?俩大男人结啥子婚,俺们是问你们有没有媳妇呢?”
夕阳照在手表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线,馀天扉有点站不稳,微微向後踉跄了一下。
麦睿桦倒是眼疾手快,手从裤兜抽出,一把就扶住他。
馀天扉说:“我们还没结婚呀,”
“哎哟,这就巧了,老弟应该成家了,最近我们宝珠和佳欣放假回村里玩。”种田大叔使尽浑身解数,“来来来,老弟留下你的电话号码和地址,改天一起去玩,下个月岛上有个秋祭巡游,是岛上最热闹的活动,四个凑上两对正好。”
馀天扉顾不得种田大叔的大嗓门,他现在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呼吸越加困难,浑身难受。
白胖大妈觉得不对劲了,头冲了下馀天扉,说:“啊梅,肥二叔,他是不是中暑了?”
麦睿桦一把将他身体转到自己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把自己的额头贴着馀天扉的额头,神色严肃地说:“你……你的脸好烫!”
麦睿桦的手非常凉快,馀天扉的脸在他手掌心蹭了蹭,舒服地闭上眼睛,嘴里喃喃说道:“太阳晒着当然烫呀,你手好冰啊。”
麦睿桦说:“不要逞强。”
“啧!唔……”馀天扉话还没说完,就眼前一黑了。
“小天!”麦睿桦抱紧怀中的人。
仔细回忆,依稀记得高中他还没被全校同学挤兑的时候,是快乐的。
至少性格没有这麽扭曲。
还记得两人还是朋友的时候。
他和麦睿桦生日只相差一天,麦睿桦是十月一号,他是十月二号。高二下学期,九月份,他们两个一起去KTV,参加同宿舍同学的生日趴,刚开始,麦睿桦还是一副对人爱理不理的面无表情样,直到他唱了一首《水晶》,还没唱完,麦睿桦就走过来,拉着他往外走,留下一脸懵逼的衆人。
回到宿舍,其他人都还没回来,馀天扉冲他喊:“你带我回来干嘛?别人都还没回来!你看下我的鞋子!”鞋子是Bape和阿迪的联名贝壳头,是他最喜欢的一双鞋子,用暑假时打工的钱买的,只穿了几次,这会穿出来,被麦睿桦拉着走,竟然在路上踩了不明物体,可把他心痛死了。
麦睿桦一声不吭,变戏法似的,手从背後掏出一个纸皮盒子。
馀天扉当时先是皱了下眉头,打开一看,是一个刻着他名字的水晶杯子,“什麽?!”
麦睿桦说:“生日礼物。”
馀天扉说:“一个悲剧?”
麦睿桦:“……”
馀天扉:“搞这些?先跟你说,你生日我可不送,俩大男人怪尴尬的。”
後来这杯子,在一次毕业经历换工作丶换城市丶辗转搬家中摔破了。
真的悲剧
那会他还没喜欢上麦睿桦。
隔天傍晚下课,他拉着麦睿桦的手,偷偷溜出学校门口,大力地拽着麦睿桦跑了四五条街,直到两人满头大汗,在一家定制的银饰店里气喘吁吁,馀天扉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拍打着柜台上的玻璃桌子,“快快快,要上晚自习了。”
于是店员从抽屉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复古盒子。馀天扉接过手,放在麦睿桦手里,是一个酷炫摇滚风的戒指,厚重的戒指表面有麦睿桦名字的缩写。
馀天扉:“生日礼物,帅吧!比你的悲剧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