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来,馀天扉为了应付学校的严格规定,把头发染回了黑色。他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改变,却没想到,这或许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小插曲。
“难不成,後来我染了黑色之後,麦睿桦就认不出我来了?”馀天扉躺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打着额头,眼神有些迷茫。
他想起高中时,麦睿桦偶尔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仿佛在努力回忆什麽,却又总是无果。难道说,他当时真的是凭借一头黄毛来给他做标志?
而当他失去这个标志後,麦睿桦就真的把他当成了陌生人?
脸盲症患者不是可以靠身形,气味,行为举止这些去识别人的吗?
馀天扉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些熟悉的画面。
他记得自己是留了个纸条让麦睿桦傍晚时分去後山的半山腰来着,当时是想跟他明心声。
後山的半山腰上,路灯发出昏黄的光,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阴影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傍晚的微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馀天扉站在那里,心里像有一面小鼓在咚咚地敲,紧张得几乎要跳出来。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可双手却在微微发抖,紧张得连自己都能感觉到。
“卧槽!”他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他擡起头,望着远处的灯光,心里默念:“豁出去了!”然後,他故作轻松地开口,声音却在微微颤抖。话一出口,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耳朵也烧了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啧,现在的馀天扉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年轻的自己可真敢啊,居然就这麽直接表白了。不过,後续的事情发展得也确实够悲剧的。
当时,麦睿桦听到这话,明显是一怔,眼睛睁大了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微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声音有些轻:“对不起。”说完,他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歉意,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馀天扉。
馀天扉当时心想:“??哈??被拒了??不是吧??”
他的心里瞬间一片空白,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心里那点热切瞬间熄灭,只留下一片失落和酸涩。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想说些什麽,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什麽也说不出来。
最後,他只丢下一句:“去死!”便转身跑着离开。
不过当时真的是满心的欢喜都化作了苦涩的泡影。
回到房间後,馀天扉躺在床上,心里反复琢磨着这件事。他想,虽然当时自己是喜欢麦睿桦,但这种单方面的喜欢,确实像是在霸凌对方,确实让对方为难。他叹了口气,心里忍不住抱怨:“真气人!”况且,男生喜欢男生,这在当时确实是个挺小衆的赛道,周围的人或许很难理解,甚至会投来异样的目光。
馀天扉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昏暗的灯光,思绪像是一团乱麻,怎麽也理不清。他翻了个身,试图让自己从那段尴尬的记忆中抽离出来,但那些画面却像是刻在脑海里一样,挥之不去。
他想起自己当时有多傻,明明知道表白的结果可能是被拒绝,却还是忍不住冲动。而现在又重新喜欢上同一个人,也许是因为年轻,也许是因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勇气。可现实总是残酷的,喜欢一个人并不意味着对方也会喜欢自己,尤其是在这样一条“小衆赛道”上,每一步都像是在荆棘丛中前行。
他叹了口气,翻身坐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膝盖上。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床头灯发出柔和的光晕,映照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他随手拿起床头的水杯,杯子里的水已经放了一整晚,冰凉刺骨。他喝了一口,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却带不走心里的那股酸涩。那种酸涩像是深深扎根在他的心底,无论他怎麽努力,都无法将其驱散。
馀天扉放下水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身,又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思绪却飘得很远。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偶尔夹杂着窗外传来的车流声,显得更加孤寂。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眉间紧锁的愁绪。他的心里满是疑惑和不安,那些曾经被他刻意忽略的问题,如今像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逃避。他心想:麦睿桦後来是真的在骗自己吗?真的在假装不认识他,却又跟他睡在一起?这个问题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炸响,让他无法平静。
他回想起那些日子,麦睿桦的每一个眼神丶每一个动作。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吃饭,甚至在那个醉酒的夜晚,他们之间发生了那种事。可为什麽,麦睿桦却表现得不像是什麽都没发生过呀?难道他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吗?还是说,他只是在利用自己,吃完就扔?不过他所听到的,都是麦子健的片面之词……
馀天扉越想越觉得心烦,他用力地抓了抓头发,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可那些疑问却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他,让他窒息。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夜色已经深了,城市的灯光在窗外闪烁,像是无数颗星星,照亮了黑夜。馀天扉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夜晚的凉意,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