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刺杀(修)“我乃燕室宗亲晋赭亲王”……
“快,拿金疮药来!”
一道吼声穿透雕梁画栋的寝殿,医师里里外外进出不断,血红色的水犹如烈日灼烧着尊贵之人的眼,女帝华服披肩,画儿一般的人此刻正面色凝重地望向寝室。
“这受伤之人是谁,竟如此得陛下看重?深更半夜陛下竟然亲自守在这里?要是救不回来,陛下岂不是。。。。。。”
“嘘,别说了,你不清楚他是谁,那是陛下曾经的宿敌,数十年争夺天下的常胜将军。”
“那为什麽……”侍女的话未说完,为首太医慌乱地躬身冲了出来:“陛下,陛下,柏将军醒了!”
血腥味弥漫着寝殿,女帝拂袖几步迈过屏风,木榻之上,男人轻甲卸去,苍白的面容精雕玉琢,宛如天人,他缓缓睁眼,幽幽烛火的光晕透过纤长的羽睫,投下一道浅浅的阴影,漆黑瞳孔如水墨,像是要把人吸进去般。
看着来人匆匆,他强忍着扯起唇角:“怕吗?”
女帝冷笑:“故意受伤,有意思吗?”
“有啊……”他撑起上半身,故意凑到她面前吐出一口气,“看你心疼,自然有意……”
“柏浪昭!”女帝直接伸手按住了那道伤口,男人疼的瞬间一抖,冷汗顺着额角落下,半响他低低笑道,“真够狠的啊,陛下。”
“我看你伤的还是太轻……”
话音未落,便被吞了进去,男人擡手一揽,将人圈在怀中,一股温热湿意从唇齿蔓延,两个人较着劲,炽热的呼吸交织中,十指纠缠着摔进一片柔软。
“柏浪昭你疯了?”
欢愉夹杂着痛苦,男人微微仰头,声音暗哑,透着一丝疯狂:“陛下……”
“陛下。”
“陛下……”他轻轻叹道,摩挲着那只手,贴在自己脸上,蹭了一下,又蹭一下,“听说昨日文臣进谏,让你防备着我造反,不过一日而已,陛下便因我担忧整晚,你说他们会不会嫉妒?”
“你……”女帝刚要开口,女官端着药边禀报边入了门,“陛下,太医说这个药……啊!”
画面美的一时让女官惊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只见女帝若无其事的将手抽出,木榻上男人冲着她一挑眉:“药是吧,拿来吧。”
女官暗自咂舌,她们家陛下和柏将军,还真是十年如一日,一如既往,一如既往啊……
夜月明亮,寝殿安宁,那侍女的声音若隐若现,带着无知的天真,继续着刚刚没有说出口的疑问:“……既是宿敌,陛下为何不杀了他?”
“因为……”
“既是宿敌,也是一生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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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朔风呼啸,挟一股冷流迎面刮过,卷起阵阵尘土,呼出的寒气霎时结成冰珠,夹道两侧枯枝相互交汇,纵马穿行而过,宛若短鞭抽身,撕扯着苍青大氅。
“殿下,穿过这片林子,前面就是纵岳山悬崖!”身後劈风而至一道声嘶力竭的劝阻,“您不能再向前了!”
前方那道策马身影长发束起,着黄金发冠,缀红玉宝石,上钗祥云发簪,缎面狐皮大氅顺风飘荡,凛冽刺骨的寒风顺着脖颈袖口大喇喇灌进衣襟,只露出一小节的侧脸白的近乎雪色。
玄马疾行速度只快不慢,空荡无垠的山路只闻马蹄踏地,超轶绝尘。
“殿下!”
秦祉一只手攥紧缰绳,微微偏头朝着前方蜿蜒小道一指,沉着命令:“兵分两路。”
那双眼透亮明锐,与天地间黯淡无光的冬至截然相反。
身後女官崔颉妙双眸被风雪吹的近乎睁不开,她只狠狠抹了把脸,咬牙牵动缰绳,身下黑马前蹄一转,旋即载着人抄小道扬长而去。
这是纵岳山西南面,横跨翼丶西两州,地处中原以北,因地势陡峭,丛林密茂,甚少有人途径。
大片雪花洋洋洒洒,铺满山林,扫荡整个山野,也逐步淹没了凌乱的蹄印,独留一道道浅薄的痕迹。
倏尔,大地轻颤,尽头一行轻骑,身着银甲,手握长刀弓箭,寒光冷冽,以不可挡之势策马而来。
“前面便是悬崖,他跑不掉!”一人手举环首刀,高声喊道。